屏风内忽然传来几声洋洋盈耳的朗笑,五公主浑然不顾一旁两位皇兄黑成碳的脸色,甩着脑袋继续撒泼,鬓间的步摇叮叮当当都快把头发甩散了。
“这是怎的了?”
玉子妫听够戏悠哉哉逛出来,倚着门檐摇着折扇,好一个倜傥俊逸的玉面郎君,看得五公主心都酥了半截,脑子里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召树文怕她继续丢人,忙对姒黎辞行:“多有打扰,还请见谅,改日我再登门拜访。”遂又去拉五公主,“五妹,休要胡闹,换间阁便是。”
五公主这会子脚下跟坠了千金秤似的,一双小眼睛死死黏在玉子妫脸上,哪还走得动路,甩手道:“我不,我就要在这厢!”
“既然都认识,黎姑娘不介意同席吧?”
太子色眯眯的盯着姒黎,也不给拒绝的机会,并着五公主大摇大摆进了内阁,召树文愣了愣,一脸歉意,踌躇几番才硬着头皮跟了去。
本来只有两个席位的雅阁忽然变得拥挤,玉子妫自发挨着姒黎坐下,惹得她颦蹙不已,她不喜欢别人如此亲近。
正要开口让他滚,就听脑海里传来他的声音:“太子身上有魔气,似乎被魔物附身过。”
姒黎略滞楞,心想这人竟会传音术,又听他传来一句:“我还会变戏法,要不要看?”
说罢就见他望着太子眨了眨眼,然后再无动作,兀自悠哉哉吃樱珠。
“皇兄,你说我今日这套雀色齐襦裙好看吗?母后还说我纤瘦娇小撑不起呢~”
五公主羞答答的朝太子显摆,眼神却似有若无的瞟着玉子妫。
太子闻言睨她一眼,竟是推桌跳了起来,这哪是他的五妹啊,眼前分明是个凶煞厉鬼。那面相比罗刹还狞恶,形躯跟皮包骷髅似的,声音更是犹如枯鸦翙翙。头发扯着泥碎烂肉,筋脉缠在关节骨上,委实吓煞肝胆。
“皇兄,你怎么了这是?”召树文也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去扶太子。
太子一回头见身边的三弟也变成了野鬼,正龇个尖牙咧个血口冲自己狞笑,还伸手要抓他,吓得口称见鬼猛的推开两人连滚带爬夺门而逃。
接着就是五公主,她那身雀色齐襦裙竟变成了粗布麻衣,一头珠钗也成了烂树枝烂腐花,还有条蛇从头顶爬下来吐着信子绕到脖子上。
吓得五公主当场晕死过去,略肥的身子还绊倒了桌上的琉璃箸。
方才太子所见的幻像别人看不到,五公主这个却是真真切切的换了一身,别说召树文,连姒黎都震惊了。
“怎么样,好看吧。”
玉子妫得意洋洋的冲姒黎挑挑眉,小狗腿似的邀功:“我可是帮你出气了哦,啧啧,你又欠我个人情呢。”
“……”
姒黎只觉得他无聊,不想搭理。
召树文将五公主扶回榻上,一脸惊魂未定,对姒黎作揖道:“阿黎,方才我五妹失瞻,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请将她衣裳换回原样,否则我不好跟母后交代。”
“实在抱歉…失礼了…”姒黎颇为不好意思,赶紧让玉子妫换回去。
“哼!没劲。”
玉子妫顿觉无趣,挥袖将五公主恢复原样,懒懒往后一靠,略扬起秀莹的下巴,一颗颗往嘴里扔樱珠,那模样比世家公子还纨绔。
彼时菜也上齐了,这一番闹腾下来,倒让召树文想起什么,便说:“阿黎,我本来这几日还想抽个时间上山寻你,有点问题想请教。”
姒黎抿一口芙蕖羹,不咸不淡味道刚好,古往今来从不乏帝王朝臣拉拢修士谋权篡位,这也是她为何甚少出山的缘故,于是当即回绝:“若有关政事,恕黎无可奉告。”
召树文略难为情,他一直不主动道明身份的原因就是怕她误会,现下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是有关鬼怪的。”
“哦?”
如此,姒黎便来了兴致,联想到宗祠里的魑怪,还有玉子妫方才也说太子被魔物附身过,难不成宫中真有邪祟,且有一群。
召树文放下碗箸,起身亲自替二人轮了茶:“实不相瞒,近日宫中命案频发,死了好几个宫女,前几日竟连贵妃娘娘也受了伤。宫人传闻是卫大人的魂魄作祟,找贵妃娘娘索命。父皇因此召了许多道士和尚进宫,结果全都疯得疯,死的死。”
“茶给她,本公子喜酒。”
玉子妫突然凭空变化出一樽酒,又把召树文吓了一跳。
姒黎赶紧解释:“三皇子莫怕,这位玉公子与我一样同为修士。”
召树文这才定下心来,姒黎又问:“你方才所说卫大人索命,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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