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温老爷没好气的瞪了眼这个蠢娘们:“怜儿当然要嫁进王室,至于郭旭,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应付罢了!你也看到了他拿来那么多金玉,老爷我虽说这几年官居州府司户,不乏各种外银置业,可那些个黑钱敢乱用吗?如今有了这礼金,岂不是能褪黑为白。
你啊你,尽知道天天跟那群妇人厮混,脑子都混得愚钝不堪,端的绣花枕头一包草!”
温夫人被骂得委屈不已,使劲憋着眼泪不敢哭,又道:“可是…万一这郭旭知道了太宰大人要娶怜儿,带着孩子泼闹上去怎么办?”
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老爷要不…把他…”
温老爷端起茶盏拂了拂,杯中的热气将散下去,眸底的毒雾便聚上来,阴森森道:“何须亲自动手,我自有妙计…”
“老爷高明。”
温夫人会心一笑,扭到他跟前替他揉肩按背,略有些担忧道:“不知房医师那边如何了,出嫁的日子马上要到了,怜儿何时能恢复完璧之身?”
“明日就可。”
温老爷嫌弃的瞥了一眼她腰上的赘肉,脑子里划过合欢阁美人的娇嫩玉体,抿着茶道:“房医师医术高明,怜儿定能安安稳稳嫁进王室,即便太宰大人风月无数,也保证他看不出来怜儿曾为人妇。”
说着,嘴角已经爬满了得意:“你我就安心做皇亲国丈吧~哈哈哈哈哈哈~”
为了让温怜嫁进王室,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大价钱才请到一位法师,为女儿重修完璧之身,即便女儿已经给他添了外孙又如何?权利和富贵面前,子嗣不值一提,也绝不可能便宜了郭旭这种屠沽贱民。
而郭旭自出了温府,便似游魂飘飘荡荡游离在街边,他的金玉已经全部献给温老爷了,哪还有余力去典婚宅,原以为那么多礼金足够娶妻,到头来也不过是他以为尔。
他失魂落魄的逛到一处小摊前,摸出仅剩的一璞赤铜要了碗素面,父子两个就这样坐在路边吃一碗面,静儿吃面他侯着喝汤。
虽说生意不好,日子也过得清苦,摊贩到底可怜这对孤儿寡父的,特意多送了碗面。
郭旭人穷志不穷,固辞不肯占便宜,摊贩便道:“我这是可怜孩子不是可怜你,赶紧吃吧,哪天再把银钱送将过来。”
郭旭感激涕零的同时愈发感叹运蹇时乖,他空有满腹经纶却无用文之地,这些年来暮食苦无隔宿之炊,朝厨愧无半星烟火,单道一碗素面尚且艰难,遑论求娶高门千金妻,着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正叹时忽然闻得隔壁桌传来小声议论:“令兄听说了吗,侯爷正广召奇人上那杻阳山捉鹿蜀兽,令兄何不上山一试?说不定得了封赏还能留在侯爷身边做个将才。”
“是吗?我怎未曾听说,那要不明日便上山碰碰运气?”
“极善!极善!来吃吃,吃饱了明日一早咱们一道上山!”
郭旭闻言放下盌箸,南泐侯无子百姓皆知,访遍名医术士皆未可治,而这鹿蜀兽的皮毛穿在身上可得子,倘他捉了此兽得了封赏,不就有钱可以置业了吗?
不过,他若上山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静儿岂非孤苦伶仃无人看护。
郭旭望了望才五六岁的孩子,心中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狠下心,决定把静儿送去给姒黎,托她帮忙把孩子带回村暂时寄养在村长家。
于是急忙抱起静儿匆匆跑回酒楼找姒黎,方才谈话的两人也起身付账,顺便把郭旭那碗付了,行至无人之地渐渐变幻成两个鬼面阴司消失在巷尾深处。
且说这厢。
自白日落水后姒黎便觉得身上湿气重,想吃点泼辣滚烫的去去湿气,于是拖着万般不情愿的玉子妫在酒楼外寻了个路边摊。
“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望着街边来来往往的凡人,还能闻到恶心的人臭味,玉子妫真恨不得在姒黎脑门上狠狠锤两下,这女人惯会变着法来气他。
姒黎看他掩着口鼻一脸晦气的模样不由翻了个白眼,又矫情又重洁癖真是难伺候。
索性懒得搭理他,兀自找了处空位坐下点菜:“店家,来份爽脆盘肠,浮云鲜肚,麻辣血玉,翡翠豆腐,南寨野菌,再加份米干一卮酒。”
“好嘞!爽脆盘肠!浮云鲜肚!麻辣血玉!翡翠豆腐!南寨野菌,一份米干一卮酒~~”店伙计吆喝着重复一遍,又沏了壶净盌茶,招呼道:“客官稍坐,菜马上好。”
点完菜,姒黎看玉子妫仍杵在那便问:“你站着干什么?坐啊。”
玉子妫直勾勾的盯着那方用烂木头制成的长凳,仿佛像看到什么要命的东西,然后摸出云锦丝帕仔仔细细擦了个遍才勉为其难的坐下。
一坐下就开始瞪着姒黎,咬牙切齿道:“非要在这吃吗!”
姒黎嘁了一声:“我说玉大公子,您金贵,要不别吃了,饿着吧。”
“你也不许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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