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非语匀称的呼吸声在世清欢的身侧有序地响着,她侧耳细听着。
不知怎的,世清欢一时竟没了睡意。她在黑暗中睁眼看着头顶的床幔。
以前她只道是自己有景许便够了,从未想过有一天又会有人走进她的世界里,她的世界也不再是只有景许。
如今仅是跟在身边的非语、混不吝的风天一老头儿,以后漫漫岁月,如果真能在上墟简简单单过完一生也便罢了。若是不能呢?她突然有些发慌,世间形形色色的人万万千千,自己终是怂了。
世清欢想着又是使劲摇摇头,似要把那些荒诞的念头甩出脑海中。既然还未做好准备,便坦然面对吧。
人生际遇,又岂是她能参透的?你以为自己是主宰,其实不过是被主宰的那个。
随着夜越来越深,忽然间,她听到自己头顶上面有动静。
起初原以为是房梁上面有老鼠,她屏住呼吸,用内力查探,发现原来这“老鼠”不是在屋内的房梁上,而是在屋外的房顶上面。而且还不止一只“老鼠”呢。
“有趣有趣。”世清欢喃喃道。这几年,大事小事都由景许出手解决,虽然也不过是极为庸俗的拿钱砸死他们。而自己也苦于没机会,好说也曾十年苦练,却不晓得水平如何,是为大不幸。
如今倒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世清欢知道如此“梁上君子”从来都是深谙各种下三滥拿不上台面的手段,遂自己封了自己的穴道,如此便是迷烟也不怕了。
至于非语她决定不让其被参和进来,因此便没一道封了她的穴。一点迷烟而已,就是剂量再大,也不会让非语的身子受到什么损害。毕竟有竭珠的药效遗留,充其量只会让她美美地睡上一觉。
而且有她护着,也会保非语毫发不损。至于那些杂碎,世清欢可没放在眼里。
世清欢一个翻身干脆利落地从床上跃出,落到了房门处。
房门离床有三米之远,在此期间,世清欢一气呵成,全程未发出一丁点儿的动静。她轻手轻脚地抽出了门栓,打算来一个瓮中捉鳖。
世清欢刚做完这一切,便听到走廊里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兴奋极了。将自己的身体隐没在暗处的角落里,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
然而就在世清欢心里的小算盘打地“啪啪”直响的时候,她等来的不是贼人,而是景许。
景许伸手欲轻轻敲门,他知世清欢一向睡眠浅。然而他手刚放在上面,门就“吱”地响了一声开了。
再仔细往里一瞧,世清欢大剌剌地站在衣架后。
都不用他动脑筋去想想,就已经知道世清欢打的是何主意了。他两三步走到跟前,一把揪出世清欢,“你是不是傻?这儿能躲个谁?”
世清欢见来人本就有些失望,这又看到自己被景许一下子就发现了,嘴里嘟囔着,“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比猫头鹰还贼!”
“安心待着,有我在又何须你动手了?”景许看着世清欢不服气的样子,终是没有狠心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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