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又害了清欢姑娘他们。”杜少华心里歉疚地想,“但愿公子孤能带她俩顺利逃出去。”
今天早上,他随富贵来到聚义厅。前脚刚踏进来,便看到大长老杜元彪泪眼婆娑地拿着一封信走到他跟前,对他说远在云来堰的东雀婆婆已然逝世。
这毫无疑问对杜少华来说是个晴天霹雳,他踉跄不稳地接过信件。那信正是东雀婆婆亲笔所为,上面清秀小篆一清二楚地写着她临死前对自己的嘱托。
然而来不及等他痛哭哀思,一直以来他当做父亲的大长老杜元彪竟趁他不备之际,打开了铁笼的开关。
这个一开始只为困住贼人的铁笼,如今却将他这个虎威山大当家困顿其中。思及,杜少华只觉得一阵莫大的讽刺。
刚开始他还道是大长老不小心碰触到了开关,为此他还懵懂不知地叫其打开铁笼。
最终是他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与阴暗。
关住他后,人模人样的杜少卿从隔间风度翩翩地信步而来。见着他便是一顿冷嘲热讽和满腔怨愤。
杜少华看着眼前二人的丑恶嘴脸,终是一口气咽不下去,生生地吐了一口血:自己离开云来堰不过一年半,竟从不知婆婆早已病入膏肓,是为不孝;连累公子孤三人于两难境地,是为不义;自己这一年半“认贼作父”、与小人“兄弟相待”,是为猪油蒙心瞎了眼!
“呦,杜少华。我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还是乖乖交出玉扇,不然你真以为你如今还是高高在上的虎威山大当家吗?”杜少卿说着又朝铁笼中甩了一鞭子,鞭子打在杜少华身上,顿时血肉破绽。
“你以为你没了云来堰那位老不死的撑腰还算个什么东西?”杜少卿只觉得今日是他这一年多来最畅快的时候。
凭什么他一个被捡来的野种,就能轻轻松松得到他们父子二人苦心经营的虎威山?没错,大长老杜元彪正是他的亲生父亲。
上一任大当家杜元安是他的亲大伯,彼时杜元安因妻子早逝便断了再娶的心思。又因其膝下无子,这大当家的位置按规矩也是要轮到他父亲的头上,最后又由他接替。
然而就是杜少华这个野种的突然出现,竟将这铁板钉钉的事说变就变了。
“你别忘了,你不过就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罢了。要不是大伯当年利欲熏心,压根儿就想霸着大当家的位置不放,又有云来堰那老不死的默许,今日坐在大当家位置上岂有你的份儿?”杜少卿说着又是狠狠地几下,“今日与你要玉扇,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少卿。”上首的杜元彪终是缓缓开口道,“贤侄,你大哥说的虽不中听,你却也是明白都是事实。叔父今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得是咱虎威山百年的基业能够血脉纯正地继续传承下去,这样等叔父百年之后下去也有颜面对开山大当家云天老祖。”
说着他端起茶杯浅饮一口,继续道:“叔父知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该是明白叔父的一片丹心。你只要将那玉扇交出来,叔父还是会为你在虎威山留一少爷位置。总要比一无所有强得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呵呵…”
空气中传来公子孤讥讽的笑声,“头回看到有人能够又当又立地如此清新脱俗。”
三人听到声音皆是一愣。
杜少卿和杜元彪也是一头雾水,摸不清来者所谓几何。毕竟他们今日只想得到虎威山的当家信物——玉扇,为他父子俩以后上位拥有一个合理无法反驳的理由。至于其他的他们并不想多生事端。
而杜少华却是又惊又喜:公子孤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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