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拿赶走了院子里的妖魔的那天,到了傍晚,刘玉娥的身子照样滚烫滚烫的,谢王氏照样没停了忙活。谢王氏照样不停地在自己儿媳妇的前额、脖子、脖颈子、后背、手心、脚心抹上点酒后搓着、揪着、挤着,照样不停地给自己儿媳妇按着头、捶着肩、拍着背、揉着腿。谢王氏忙活到了二半夜,刘玉娥才睡下了。刘玉娥刚睡下,谢王氏困得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马上吹灯躺下,头一沾枕头,就呼呼地睡着了。
自打过了门子,谢王氏除了一年回娘家住上几天,就再没出过门。这回,又要去丁家河的庙上,又要去亲家家里,心里有事的谢王氏虽缺着觉,可哪能睡得实成。第二天一大早,呼呼睡着的谢王氏激灵了一下后,睁开了眼,就再也睡不着了。
谢王氏见刘玉娥睡着,轻手轻脚地下了地,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回到自己屋后,谢王氏坐在椅子上,闭上了鼓鼓的眼睛,鼓鼓的嘴叨咕着,左手拇指在其它四个指头上动来动去的,掐算起今个是不是宜出行。掐算完了,谢王氏脸上多少露出了点这些日子没了的笑模样,开始忙活开了。
毕竟要去拜菩萨,还要去亲家家里,谢王氏哪能不梳洗、打扮一番。
谢王氏从脸盆架上拿了自己洗脸、洗手用的铜盆,去了外屋,开了外屋的门,把水泼到了门外。泼完水的谢王氏来到刘玉娥屋的门外听了听,没听着啥动静,就又忙活开了自己的事情。谢王氏从水缸往铜盆里舀了两瓢水,进了自己屋,把铜盆又放在了脸盆架上。谢王氏先细细致致地洗着脸,又把木梳上沾了水后细细致致地梳理着头发,最后照着镜子细细致致地盘着头发。
忙活完了梳洗,谢王氏又把自己最喜欢的、舍不得穿的褂子和自己新做的鞋从柜子里翻了出来,放在炕沿上,准备头走时换上。
找出了要换的褂子和鞋,谢王氏站在地上想了想还有啥需要赶紧忙活的。想了想后,谢王氏从柜子里翻出了自己出门子时从娘家带来的装满了首饰的首饰匣子,放在桌子上,揭开盖子,照着镜子试了几样。试了几样后,谢王氏又站在地上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啥,谢王氏把试过的首饰放回了匣子,把匣子盖好,放回了柜子。
做完了该做的,谢王氏的心里静了下来,犯了困。谢王氏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刘玉娥的屋,见刘玉娥还在睡着,寻思着上炕倒下眯会。刚坐在炕沿上正要脱鞋,谢王氏想起了刚刚梳理、盘起的头发,怕躺着弄乱了,就起身走到椅子前,坐到了椅子上,右胳膊肘支着桌面,右手托着腮,打起了盹。
等吃完了早饭,把照顾刘玉娥的事托付给了谢潘氏,谢王氏回到自己的屋,换了准备好的褂子和鞋,就出了屋门去了前院。
往前院走时,这些日子动不动就丢三落四的谢王氏,才想起刘玉娥的娘家人有可能跟来,担心起王宝银套了驴车,心里合计着要是套了驴车咋麻烦王宝银改套骡车。到了前院,谢王氏看到停在门口的是骡车,才一块石头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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