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中大桥到南沙台足足三站地,顾苟走了半天还得吭哧吭哧地爬山。
几百个台阶倾斜向上,再拐几道弯,临了还得爬十几阶条石铺就就台阶。
熟悉的大门近在眼前,喘了几口粗气,伸手在里面鼓捣一阵。
‘啪嗒’一声门栓落下,他迈步而入,终于到家了。
没想到。
刚一进门,老妈就没好气的骂道:“瞅你校服裤子给你折腾的,一年发十套也不够你糟蹋,盆在那边你自己洗,还有裤衩袜子别老指望着你姐!”
顾苟被迎头痛击地抱着脑袋哀嚎了几声,想到明日还得上同学家也就认命的开始干起了活。
首先,他提着个空桶到底下王杰家打水。
这年头山上自来水也不是家家都有,平白叫顾苟遭这份洋罪,幸好平日里有老二,且足足比他大了四岁,又生的小老虎般壮实。
王杰比他大一岁,上初二。
两人关系很好,王杰为人也稳重老成,顾苟以前的网瘾还是跟人家屁股后面才戒掉,如今见了更觉得亲近。
但感觉是一回事,被挑衅就又当另算了。
“苟子!最近破解了哥哥的重重炮了没?一直都不见你过来,不会是被杀出阴影来了吧?”
水管给那接着水,王杰大大咧咧的冲多日未见的小老弟问道。
被提醒,顾苟才回忆起确实是有这么一遭,他起初对象棋极感兴趣,也尚能做到胜不骄败不馁,直到暑假的某一日。
两人在王杰的小房间中围着一盘小象棋杀得兴起,王杰突然就来了一招重重炮,顾苟傻眼,呆若木鸡。
重重炮,顾名思义,炮后有炮,一炮接一炮防不胜防。
王杰又是个死脑筋,学会这一招在乖巧的小老弟面前屡试不爽,百战皆胜,就索性专心研究起了重重炮的百变用法,见顾苟心悦诚服就玩得更带劲了!
可顾苟却有不同见解。
强烈要求要禁止他使用核武器,遭到反驳两人第一次闹得不欢而散。
后面顾苟都很少碰象棋,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受对方迫害的影响在作祟。
“改天,改天再战!今天忙着呢。”
见接了大半桶,顾苟关上水龙头,提起水桶就准备开溜。
记忆中,王杰他老子就是此道高手,自己怎就是个棒槌,不知道像高人请教反而自己瞎琢磨尽耽误时间。
离搬家还早,迟早要要他好看!
院中,王杰母亲看得暗自好笑,王杰的弟弟王二蛋可不让着顾苟,他俩也最不对付,见状麻溜地取来象棋,挤到顾苟身前嬉笑着推他,挤兑道:“来嘛!就杀一盘,用不了多些时间。”
挤眉弄眼,贼他姥姥的烦人!
王二蛋比王杰生生小了五岁,上面还有一个姐姐王莉,也是家中老幺从小娇生惯养。
可王杰父亲大小也是个队长,人家的娇生惯养可比自家舒服太多。于是就养成个天老大,他老二的混不吝的混账性子,家里后来抽筋扒皮都管不住。
南沙台流传着一句话足以说明他的顽劣:南沙台的房顶,没有他王二蛋没有没上去过得!
就是顾苟仗着和王杰关系亲近,王杰父母又颇为待见两人相处,顾苟才能被惹毛后肆无忌惮地大耳光扇他,也不会担心被泼辣的王杰妈找上门,被砍。
是的,王杰妈是敢砍人的,往哪砍?脖子!
可到底是吃了教训,如今性子收敛了太多,眼下见有人敢收拾王二蛋也是乐见其成,当面打都全当看不见。
顾苟前世打得心安理得,重生后瞬间想明白其中关键更是肆无忌惮。
‘啪’
一巴掌抽了他一个踉跄,皱眉喝道:“还不滚回去写作业,我考了年级前十都得干完活再写作业,现在就想着看我笑话你小子还嫩了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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