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公主、徐亮、谢俊三人是贵客,大夫用了妙药,申时便慢慢苏醒。
那白帽伙夫是军中伙夫,大夫用了寻常药,送回营中静养三日可解蛇毒。
沐雨公主迷蒙间,忽然坐起,面有酡红。
“醒了?”徐亮早沐雨公主一步苏醒,靠在床头。
“亮叔,谢公子。都没事吧?”
谢俊最先苏醒,却还是虚弱:“放心。我等体内蛇毒应已化了大半,无碍。”
沐雨公主一双美眸扫过房梁之下,心中一痛:“莫演呢?他怎么不在?”
徐亮、谢俊听闻莫演病重,此刻无言以对。
“亮叔,莫演到底如何?”
沐雨公主眼角略润。
良久,徐亮叹道:“莫演兄弟没能过了这一关。”
沐雨公主柔腰轻颤:“不会。他不会!怎么会?”
谢俊见识过莫演强大,心中有憾:“徐大哥所言非虚。”
“莫演兄弟……食那鹿肉最凶,体内毒素积攒太盛,断无生还可能。”
“再强的【剑修】,也不是神。毒发亦不能免。”
沐雨公主心有阵痛,呢喃呓语不断。
“不会,不会。莫演在哪?本公主要见他!”
越廉将军帐中,莫演倒在一席之间,情况更恶。
“报!将军,大夫来……”
越廉心急如焚:“快快请来!”
那大夫撩帐而入,取腰间铁药盒内药材数种,在黑砂锅中熬煎半刻,方才完备。
“成了?”越廉不通医术,急不可耐。
那大夫额头生汗:“好在城中有备药。把这药汁趁热,灌入腹中。”
“这药汁利尿排汗,尽多催出体内蛇毒。”
“催不出的,再以毒攻毒。”
“每隔一炷香,再点这蟾酥、半蝎粉末一两泡水,给他服下。服三次便可。”
越廉命人取碗来,点好香,把滚烫药汁,统统灌进莫演口中。
药一入口,莫演双眼更闭,如遭大劫。
其间种种,不忍看。
一炷香过,越廉亲自以粉末化水,喂给莫演。
此时太阳正西行,已入酉时。距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
猛药入胃,疼痛袭来。
痛的莫演咬紧牙关,额头不停渗汗。
三柱香后,莫演逐渐转醒,却是将死之身。
“咳咳!”
莫演咳血不止,恢复意识,强打精神。
“吾,将去矣?”
莫演不凡,立刻看出当下危急。
越廉在那席旁,连忙冲来:“你究竟为何斩我副将?”
“韩副大奸,暗通歹人,多漏军情,害人无数,吾已斩之,止去其营,自寻得证。”
莫演快言快语,却说得明白。
原本沐雨公主一行人,于藏龙谷遭伏,本就奇怪。
那藏龙少主等人,怎知沐雨公主确切行程?
定然有奸人通气。所谓奸人,自然是这韩副将。
韩副将派人送了鹿肉汤,只有他可在肉中下毒。
先前沐雨公主卫队西行入【象】,也路过定西城。想来那时,便被韩副将走漏消息。
越廉虽然一介武夫将军,但生的聪明,经莫演一点。
“莫演兄弟如此说来,韩副将果然不对。快派人!”
“去韩副将营中,仔细查看!”
越廉下了铁令,势必要翻出韩副将底细。
手下、亲信皆惶恐:“是!”
莫演这期间一直闭目,忽睁双眼:“唯有借死,吾方得生。”
越廉闻言,更是震惊:“莫演兄弟,可知现在情形?大夫曾言,今日子时之前,你必死无疑。”
“你真有自救之法?”
莫演此人虽是青年,却常一口古言,举止也稳重出神,少有诳语,令人信服。
“法有。”
莫演答:“须借将军一力。”
越廉经了这般多事,心中钦佩莫演。
一是莫演实力强绝,二是一双慧眼识人。
那韩副将在越廉眼皮之下通外,越廉尚不敢确认。
“莫兄弟但说无妨。”
定西城,最重强者。更何况莫演来到城中还无一日,便替越廉斩了一尊巨奸。
韩副将但在城中一日,定西城一日不存。
这般胆识、魄力、慧眼、实力,实在让越廉佩服。
莫演白齿一露,强笑道:“剑,有否?”
越廉生疑:“剑乃夺命利器,如何救命?”
莫演咳嗽不止:“剑有几何?”
越廉不知莫演打算:“嘶……城中剑有数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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