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整得知臧洪被张邈下狱囚禁,提着刀就要去劫狱,被随行兵士拉住。
陈留大狱守卫森严,大狱中守卒有数十上百人,凭他们十几个人怎么能把人救出来。
就算能把臧洪救出大狱,只怕也出不了城。
李整稍微冷静之后,连忙派人回去向刘达禀报。
自己和臧洪受命来接守陈留,现在臧子源被下狱囚禁,自己在外面,得想个办法把他救出来才行。
可是左思右想,想来想去,除了劫狱,李整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救臧洪。
李整还想到去找张邈的弟弟张超。
他知道张超和臧洪关系不一般,可是再一想,张超要是有办法,臧洪也不会被下狱囚禁了。
看来找张超没用。
当夜李整失眠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他怎么能睡得着。
刘达派他和臧洪一起来陈留,就是为了让他保护臧洪,同时和臧洪一起守住陈留的。
如果臧洪被杀,或者陈留被袁术占去,自己非但得不到功劳,反而会因此有过了。
躺到天快亮的时候,功夫不负不眠人,终于让李整想到一个办法。
他一跃而起:“我去把张邈杀了,张邈一死,张超或许就能把臧洪放了,陈留也就能守住了。”
李整觉得张超和张邈不同,至少与刘将军对抗没那么坚决,从他离开定陶就能看出来,有降服的可能。
至于自己会不会被他杀了为其兄报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壮烈的死也比这样窝囊的毫无办法强。
同睡一屋的兵士被他惊醒:“李校尉,张邈住在太守府,平时又不出门,咱们也进不去。太守府的守卫比大狱还要严,我宁可去劫狱也不去攻太守府。”
“只要袁术兵马还没到,咱们可以等,我不信他张邈总不出太守府。”
之前跟随着臧洪和李整来陈留的兵士有十八人,李整派了两人回去报信,现在有十六人留在身边。
其中有十人是李姓,是当初从乘氏跟随李乾一起出来的。
李乾死后,刘达把他的兵全部交给李整统领。
李整只带了十个人来陈留,其余六七百人暂交由李典统领。
第二日,李整派人盯着太守府,他则躲在太守府稍远的地方等候,只要张邈一出门,如果护卫兵士不多,他们就冲上去斩杀。
可是太守府前面办公,后面住宅,张邈连续两日都没有出过太守府大门一步。
这两日来张超时常劝说其兄,然而都没用。
他去到大狱门口,狱卒拦住不让进,说是太守有吩咐,怕他私自放走臧洪。
“兄长,囚禁子源无用,不如放他出城离开吧!”
张超又来劝说其兄。
张邈深情地看着这位亲弟:“我已依你之意不杀他,不放他走,也是为了你好啊!我自知为刘将军所不容,若是败了,必死无疑。留着臧洪,不管是袁将军大军先到,或是刘将军大军先到,我都会在大军入城之前,让你去放他离开,如此若有朝一日刘将军得胜,臧洪亦可救你不死,你明白吗?”
张邈这是想让臧洪欠张超一个救命恩情啊。
“弟愿与兄长同生共死!”
张超闻言方知其兄之意,不禁痛哭流涕,上前拉住张邈双手。
“你为人过重恩义,不适合为官,更不适合争雄,若是我败了,你可带着家人去荆州避居,莫要再留在兖州。兖州四战之地,为雄者所争,只怕从此兵祸难断啊!”
“兄长,不如我们现在就一起走,举族迁往荆州南阳,如何?”
“袁术兵马将至,我是不会走的,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把,成则为侯,败则身亡。”
“兄长……”
兄弟二人相对而泣。
“禀报府君,袁术将军派遣部将刘详率领五千兵马已至城外十里。”
此时士卒来报。
“袁术兵马要到了,你去把臧洪放走吧。莫说是我让你放的,只说是你自己私放,去吧。”
张邈唤来兵士,交待之后让他陪张超同去。
然后吩咐属下,准备出城迎接刘详。
李整正在太守府外稍远处闲坐等候,一个负责盯梢的兵士跑了过来:“李校尉,张邈好像要出府了。”
这两晚愁得睡不着觉的李整正在眯眼,闻言一下子站起,手抓刀柄,奔到前面去一看。
只见太守府外列站着三四百个手持戟矛刀弓的兵士,还有不少旌旗仪仗,像是出城去迎接什么人。
该不会是袁术来了吧?
好不容易等到张邈出府,可是这阵势,想杀张邈恐怕比攻进太守府还要难了。
“这么多人!”
李整嘟囔了一句。
“怎么办?还要杀张邈吗?”
“这么多兵,咱们只怕在十步之外就被射死了。”
“咱们可以穿他们的衣服,混到队伍里去,然后趁乱靠近张邈,一刀把他砍了。”
几个兵士正说着,李整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睛一亮:“好主意。”
“可是去哪弄他们的衣服?”
这又让李整犯难了。
几百人列站在一起,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把一个人干掉呢?
就算是杀掉站在最后一列的两个兵士,也总会弄出点声音惊动别人。
“我记得太守府后门那里有两个兵士守卫在门外,穿的衣服和这些人一样,咱们去把他们杀了,穿他们的衣服就行。”
“快走。”
趁着张邈还没出来,得赶紧去把衣服搞到才行。
李整留下几人盯梢,自己带着八个人去弄衣服。
来到太守府后门,果然见到有两个腰间悬刀的兵士站在门外守卫。
“不要使刀,免得把他们的衣服弄破沾血,一会你们四人按一个,记得捂嘴,不要让他们叫出声,把他们掐死。”
“掐死?那不好弄吧,不如直接拿石头砸他们脑袋快些,衣服也不会沾血。”
“都行,只要弄死他们衣服不脏不破就行。”
有两个人各去捡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藏到身后,众人跟着李整走向那两个兵士。
“站住,你们是何人?”
两个兵士见这八九个人身上都带着刀,厉声喝道。
李整堆起难看的笑脸慢慢靠近:“我们从东平寿张来的,找张府君有急事禀报。”
张邈是兖州东平寿张人。
“找府君从正门……”
兵士话还没说完,李整的几个属下一拥而上,抓手的抓手,捂嘴的捂嘴,按腿的按腿,把这两个兵士放倒在地,另外拿着石头的两人,各自照着两个兵士的头猛砸下去,连砸了好几下。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一下子就死透了。
“快,把他们衣服扒下来。”
李整赶紧吩咐。
太守府后门开在一条僻巷上,平时少有人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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