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驰明瑞道:“奇了怪了,Clock这个客户要么什么动静都没有,要么一窝蜂都跑来要样机,都跟商量好了一样,搞得大家措手不及。”
“怎么了?还有其他客户也在索要样机吗?”
“对呀!你手里的ZEK和天星,Selin手里的昆宝,还有许经理手里的那个外贸公司,都在同时要样机。”
“哦,”那就麻烦了,白雾道:“Selin和许进厚的客户要的样机都是一整套吗?”
“对呀!一套十二个,按零售价算,价值一万两千多块,一下给出四份,就是五万块,而且其中三个客户注定是炮灰,等于三万多块钱还没花出去,就知道要打水漂了。你说老板要是知道,他会怎么想?”驰明瑞的口气听起来真的挺急。
白雾心里说,不是四份,天星要两份,加起来就是五份,但她不敢说出口,只道:“那怎么办?”
驰明瑞道:“这件事很大,又牵涉到内销部,就得看老板怎么平衡这几个中间商了。如果只有咱们部门,ZEK,天星,昆宝三个一比较,我肯定会把机会给ZEK,但是许经理在争夺资源方面,一向很有手段,他要是说服老板把机会让给他,那我们就麻烦了。”
白雾道:“许进厚曾经说过,他手里那个客户去年跟Clock只做了一千多万的生意,连ZEK的零头都不到,老板不至于昏庸到支持许进厚那么小的客户,不支持ZEK吧?”
驰明瑞道:“老板做决定,考虑的不仅仅是商业利益,这个项目他究竟偏向于谁,我也猜不透。”
“那你的意思是,你先请示老板,再签申请单?”
驰明瑞道:“ZEK的单子我是得请示老板,不过天星的申请单我可以签。”
白雾不敢置信,还没反应过来,驰明瑞马上补充道:“但前提必须是收费。”
这个补刀,完全在白雾的意料之中,不过她也很清楚,叫宣自珍付样品费无异于剥老虎的皮,故道:“天星要两套样品,一套给客户,一套他们内部用,我已经答应了她们,免费借一套给她们,宣小姐听说是借机,还要还的,就很生气,直接把我的电话挂了,说另一套必须免费。我要是再问她要样品费,我估计她会把我吃了!”
驰明瑞道:“那我没办法,你自己想想,天星一张样机单值两万多块钱,我敢签吗?你再想想Lexie和Selin,他们俩的客户都要了一整套样品,都是要求客户付费的。天星摆明了就是炮灰,老板怎么可能同意免费?”
白雾道:“可是,宣自珍是什么人……”
驰明瑞直接打断白雾的话头道:“没什么好可是的,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好好跟宣小姐说一说,她是采购,总不可能强买强卖吧!要是实在说不通,天星这条线不跟也就是了。现在公司这么多备选中间商,就他搞特殊,往后还有其他送样,要是都免费,那不知要多花多少冤枉钱。”
白雾听驰明瑞这番话,便知驰明瑞是铁了心要收天星的钱了。
也是,两万多块钱纯打水漂,要是在肖祺面前提起,驰明瑞怎么也要挨一顿骂,还要落一个不把公司的钱当钱的坏名声,驰明瑞如此“明睿”,怎么可能干这种傻事,因此懒得与他争辩,说一句“我知道了”,即挂了电话。
驰明瑞明哲保身,白雾就只能与虎谋皮了。
在给宣自珍打电话之前,白雾先设想了宣自珍的各种反应,以免她发起飙来,自己招架不住。白雾估计,以宣自珍自视清高的性格,极有可能当真会气急败坏,骂出难听的话来,所以一时半刻,她有点不敢拨号。拿起手机又放下,翻到宣自珍的号码,马上要点下去时,手指突然有点抖,便又收回来。
不知是心理原因作祟,还是理智思考的结果,白雾忽然觉得,这个电话去公司打更合适,如果当着驰明瑞的面打,效果更佳。
于是她紧急收拾东西,打了个的士,赶到了公司,一看时间,9:55,不算太晚,离最晚出发去广州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给宣自珍打电话还来得及。
玉塘风等人一见到她,眼睛都直了。
因为她穿的是睡衣!
玉塘风刚想提醒白雾,白雾却把包包往桌上一扔,早往驰明瑞办公室跑了。
驰明瑞一见白雾,双眼也是直愣愣的,白雾这才意识到自己出门太急,忘了换衣服!这下糗大了,白雾羞得满面通红,想到办公室里没有预留更换的衣服,只得强行镇定,假装没发现异常,往访客椅上一坐,一边深呼吸平复心情,一边说:“经理,宣小姐对收费样机的态度是什么样的,我想让你亲自听一听。”
驰明瑞站起身,道:“我不听!你跑这么大老远,就是让我听宣小姐骂人的啊?”
白雾道:“弛经理,我想你还不清楚天星是什么客户,它不是你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就算Clock他们没有ZEK那么有优势,但他们手里还有沃尔玛,Orea,Horntu等等大客户,我们现在把宣小姐得罪了,这些大客户都不做了不成?”
驰明瑞又坐回位置,道:“我只是说Clock这条线可以放弃,也没说要得罪他们,你可以好好跟她解释,其他商超的生意还是要做的。”想了想,又道:“她要骂人,就让她骂吧!我和你一起听着。”
白雾找到宣自珍的号码,呼出一口长气,然后拨了出去,几秒钟后,手机里很快传来宣自珍慵懒柔媚的声音:
“喂?白经理,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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