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蝶道:“刚才听弛经理说,小白手底下有两个客户都在跟进Clock的项目。两个中间商都要求提供免费样机,是吗?”
白雾道:“是。”
庄梦蝶道:“有一个甚至得寸进尺,还要两套,对吧?”
白雾道:“是。ZEK要一套,天星贸易要两套,他们都要求免费。”
庄梦蝶道:“那么客户要求免费,咱们就得给他免费,是吗?”
白雾听这句话有点不对劲,怕自己说多了会急眼,便朝驰明瑞望去,驰明瑞忙说:“这得看具体情况,也不是客户说免费就免费。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是先要求客户付费的,就比如Selin名下的昆宝贸易,Lexie名下的狮子贸易,都是收费的。ZEK和天星这两个客户比较特殊,我们都尝试跟他们沟通了收费的事,但是他们都不愿意。我们没办法,才反馈到老板这儿,以便大家集思广益,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庄梦蝶道:“为什么昆宝和狮子都愿意付费,到了ZEK和天星这儿,就不愿意了呢?我看这不是客户大不大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诚意的问题。”
庄梦蝶语气严厉,好似领导训诫下属,肖祺看在眼里,却置若罔闻。
驰明瑞不敢硬顶庄梦蝶,便朝Selin道:“Selin,你是怎么说服客户付费的,把经验分享出来,让大家都学学。”
Selin极少参加这种高层会议,说起话来,舌头都打结,道:“其实也没什么技巧,我这个客户不大,是上海的,呃……他们好像成立的时间不长,以前跟我们也没打过什么交道……只是报过几次价,大概两三次。这次他们也参与了Clock项目,我还挺意外的。”
驰明瑞道:“所以你第一次跟他们说样机要收费,他们就同意了是吗?”
“不是,不是。”Selin道:“我第一说收费,他们也是拒绝的,要我跟公司申请免费。我就说,我说得比较直接,我说样机比较贵,申请不了,如果这个项目要推进,样品费就必须由他们承担。然后我又怕他们不做了,就建议他们先买几个OPP的型号试一下。不行再买贵一点的。”
庄梦蝶道:“这个方法很好啊!弛经理你们试过吗?”
驰明瑞道:“白雾的两个客户,她的确没有明确拒绝过,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客户也完全明白我方的立场。他们就是不像昆宝那么好沟通,白雾给他们建议了好几个通融的办法,他们就是打死不肯付费。”
庄梦蝶道:“减少数量呢?建议了吗?”
驰明瑞道:“也建议了,这两个客户都坚持要整套。”
白雾补充道:“也不完全是一整套,ZEK少了一个E8,天星少了一个HT1。”
话说到这儿,问话即到了死胡同,庄梦蝶道:“白雾,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Selin会成功,而你就只能被客户牵着鼻子走呢?客户说免费就免费,客户说一套就一套,说两套就两套,这是不是说明,你跟客户的沟通,没有用对方法?”
白雾听庄梦蝶的意思,是自己的沟通能力不如Selin,便有些不爱听,道:“庄秘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应该像Selin一样,采取强硬的沟通方法?”
庄梦蝶道:“问题当前,什么方法都应该试一试。”
白雾道:“好!那我想问一下,我要是试了,产生了不可挽回的负面结果,客户从此往后不搭理我们了,请问谁负责?要是有人负责,我现在就可以给客户打电话。”
庄梦蝶道:“我就不明白了,同样的方法为什么Selin用了就有效,你一用就不行了?你这电话还没打,就找人背锅,你到底是怕方法不对,还是怕你的沟通方式不对啊?”
Selin见两人争吵起来,越发紧张,恨不得蜷缩在沙发旁躲起来。
白雾此前因为顾虑衣着,一直畏畏缩缩,施展不开,如今这一争辩,涉及客户的死活,项目的进退,便抛开杂念,准备辩个明白,从沙发里面挪到边沿,将腰板一挺,看架势是要狠狠地驳斥庄梦蝶。
驰明瑞见形势不对,连忙伸手在白雾面前虚按两下,道:“有话好好说,别置气!”
白雾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争是没有用的,我们拿事实说话。”
众人不解何意,不敢接话。
白雾指着Selin道:“既然Selin已经用过这个方法,我们就请Selin向大家通报一下,她跟客户的沟通结果是什么,也顺便请Selin分享一下使用这个方法的心得体会,可以吗?”
无人接话,驰明瑞便朝Selin点了点头。
Selin道:“结果,结果其实还没出来。早上我还在路上的时候,客户给我打的电话,我跟他说样机必须收费,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然后我就说,他们要是嫌贵,就可以少买几个。他们就说,他考虑一下。我感觉,我感觉他们应该是接受了我的建议。”
白雾道:“你后来没跟进过吗?”
Selin道:“我九点半又给他们打了个电话,他们说他们内部还在评估,叫我等消息。”
白雾道:“那他们要样机是直接跟Clock买手谈判,还是寄给德国的进口商,让进口商去跟Clock买手谈,你知道吗?”
Selin犹豫了一下,道:“不知道。”
“好。”白雾道:“那你感觉采用这种强硬的沟通方法,你自己感觉如何?客户又会有什么感觉?”
Selin道:“我自己……其实我是不想把话说的那么死的,但是我当时想,这么多样机找公司申请免费,公司肯定不会同意。你和Lexie经常有样机单被打回来,我就怕被拒,所以就想着反正申请不到,就不如直说了,免得让客户觉得我不真诚,话说不到点子上。要说感觉,我其实蛮内疚的,我估计客户心里也不舒服。我是没办法才这么说的。”
“好的,Selin,谢谢。”白雾道。
谢过Selin,白雾又转头对庄梦蝶道:“你也听到了,客户并没有说他们一定会付样品费。他让Selin等消息,我估计有两个可能。首先我告诉你,昆宝只是个小贸易公司,他们接触不到Clock买手,他们参与Clock项目,只能通过德国的进口商。所以,这笔样品费如果工厂不承担,他们就会想办法让进口商承担,这是他们要Selin等信息的第一个可能性。要么,他们压根就没打算付钱,让Selin等信息只是个托词,或者是间接表明不想付样品费的态度。”
庄梦蝶瞟一眼肖祺,没有答话。
白雾又道:“更可怕的是,Selin心里产生了内疚感,客户也被我们刺伤了。这种裂痕很难修复,对双方以后的沟通都极其不利。ZEK和天星和昆宝有一点不同,昆宝是新客户,还在磨合,这点摩擦不至于断了联系,但是ZEK和天星都是联系了很久的客户,信任感已经建立起来了,要是采取强硬的沟通方式,这点信任很可能马上就得归零。”
庄梦蝶道:“搞不定客户就是搞不定客户,找这么多借口做什么!实在不行,就按老板说的做!”
话未说完,肖祺突然打断她,道:“小许,国际部两个客户的事,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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