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夫来。”余老白了一眼宣兮后,起身拍拍屁股,带着宣兮往竹林中,一处小溪走去。
姒启眼神示意,让房学和李天才去一人跟上,莫出意外。他二人对看一眼,李天才就捡起地上的鱼竿,快步跟了上去。房学则站在一旁,听姒启同公子赞叙话,可时不时地悄悄拿起酒碗,偷偷抿上几口碗内的青梅佳酿。
趁着宣兮和余老去抓鱼的时间,姒启和公子赞,也无非是谈些礼乐、诗歌类的话题。
半晌之后,竹林一处,又传来了沙沙的草动之声。
闻声,并不是宣兮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姒启忙起身查看,何人前来?
片刻之后,一名头戴圆顶乌纱帽,身着灰色圆领窄袖袍子的内侍走上前来,冲着公子赞跪拜道:“太子殿下,您该回宫了。马车已经等在林子外,太皇太后命奴,即刻接您回去。”
姒启一怔!原来这位目盲的公子赞,便是圣都的太子,姜赞。
太子姜赞颇为无奈地笑着舒了口气后,淡然道:“知道了,你们等在林子外吧!”
姒启见姜赞摸扶着面前的矮桌起身,旋即拱手拜道:“参见太子殿下。”
“启公子莫同我生分了,我之前就是怕说出自己的身份,让你们觉得拘谨,故而隐瞒。还请公子启见谅!”姜赞说着,也回礼拜道。
与此同时,宣兮和余老有说有笑的回来了,路上两人还你推我打的玩闹着,想是已经混的熟络了。李天才也兴高采烈地走在后面,手中的鱼竿上串了两条肥美的野鱼。
“小乖乖,你可真厉害,以后老夫每日都带着你来钓鱼。”余老高兴地停不下来嘴里的话,“再配上美酒,唉~!这是快活似神仙。你可要尝尝老夫自己酿的青梅酒,虽说是用的双居楼中的岚峰藏,可是,经过老夫再次酿制后,完全是焕然新生。全然没了之前的那股多余的铜臭味,现在品起来,嗯~!真的是,陶醉花丛中……”他说着,便一脸陶醉回味之容,微闭双眸,在空中细嗅,好像此时就能闻见酒香一样。
宣兮正听得高兴,却忽然瞧见,姒启和姜赞两人都起了身,相互客气地行着礼。不明所以地问道:“何故如此?不就是吃个鱼,还要大礼参拜吗?”
闻言,两人收了方才的拘谨礼节。
姒启回身对宣兮,说道:“太子殿下要回宫了,我们也走吧!”
宣兮一怔!颇感意外地看着姜赞,脱口而道:“太子殿下?”
姜赞忙笑呵呵地冲着宣兮,问道:“可抓到了鱼?”
宣兮愣愣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姜赞看不到,忙答道:“抓到了,两条呢,你,不吃了再走吗?”
姜赞微微低头,为难地一笑后,旋即问道:“两位小友,可否同我一道前往圣都?”
姒启和宣兮对望一眼后,瞧了瞧身边的余老,又望向太子姜赞。
姜赞停了片刻,微笑着又道:“我别无他意,实在是路途中,若独自一人在车中,倍感烦闷。宣楠将军家的小公子,着实可爱,我喜欢的紧,想同二位小友,一路说说话。也烦请夏姒世子,姒启公子,略赏薄面,只当我是个志同道合的贫贱之交。”
宣兮奇道:“太子殿下,你?怎知我爹爹名讳?不对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爹爹是谁?”他吃惊地,有些语无伦次。
还不等姜赞回答,姒启却先对着余老拱手拜道:“想必这位就是轻烟客,一夜红梅的余光鲁,余太史。恕晚辈眼拙,未能早早认出太史大人。”
太史余光鲁满不在乎地挥挥衣袖,笑着轻叹道:“什么太史大人,老夫上个月,就被罢免了。哪里还有什么余太史?两位小公子,若不嫌弃老朽昏聩,也唤一声余老就好。”
姒启微微一笑后,转身握上太子姜赞的手腕,豪情道:“臣与宣兮能同殿下相识,实乃三生有幸。太子殿下如此盛情款待,吾等必却之不恭。岂敢再有推诿之词?”姒启轻扶着姜赞,为他引路。“殿下请。”
太子姜赞转身要走时,还不忘笑着回头,对余光鲁,嘱咐道:“余老,宣小将军抓的鱼,您若是吃不完?还劳烦,晚些时候,派人给他送些来。”
“连吃带拿?您可真贪心!”余光鲁说完,笑着揉了揉宣兮的脑袋。
一时间,这路旁的一处竹林中,竟然卧虎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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