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背对门站着一个人,一个头戴柳枝帽圈的怪人。
柳枝帽圈,是华阳国牧牛人的一个典型标志;华阳国的牧牛人虽然身居乡镇,但他们的职业待遇却很高,因为牛肉是华阳国排在首位的主流食材。
“廖叔?!”陈小毛心头那生无可恋的乌云忽然消散,甚至迸射出喜悦的火星。
廖叔,父母的友人,患有眼疾而不能清晰视物,大家背后都叫他“瞎子廖”。
陈小毛对瞎子廖印象深刻,不是因为他喜欢扮牧牛人,也不是因为他是父母友人的缘故,而是因为瞎子廖从事的职业——“应询师”。
应询师负责专门解答民众的疑难问题,这类从业者的“脑库”中,普遍藏着取之不尽的各种知识。
父亲陈正勋被国家机密部门抽调前,父母双休时如果赶上陈小毛上学放假,一家人就会去瞎子廖居住的八石镇短游,经常叨扰瞎子廖,陈小毛很多灵运数术的知识,几乎都是来自瞎子廖。
幸福的时光虽然短暂,但是总会深刻烙印在人的记忆中。
瞎子廖的到来,唤起了陈小毛些许幸福的记忆,也自然帮陈小毛.奶娃之心驱散了部分阴霾。
瞎子廖听到陈小毛出来,缓缓转身,手中拄着的一根竹杖“笃”地一声完美位移,右手优雅地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墨镜,用黑漆漆的镜片代替双目“盯”住陈小毛。
“我这几天夜观天象,发现你家有难……”瞎子廖一本正经道。
换做平时,陈小毛早就鄙夷着大笑起来,但今天他实在笑不出。
“廖叔,您先进屋。”陈小毛扶住瞎子廖的胳膊,把他引到客厅沙发就座。
瞎子廖作为应询师,不只脑库大,各种消息摄入网络也必然发达,陈小毛根本无需多问什么。
瞎子廖也不再试图用玩笑话风来诱导陈小毛放松情绪,他用简短的问题验证了一些关于郭芸失踪的细节,然后沉思了一会儿。
“小毛,这个事情虽然诡异,但并非毫无蛛丝马迹可循,警方既然已经立案,应该很快会有收获。我现在能肯定的,有两件事……”瞎子廖停住不说了,等待陈小毛的反应。
陈小毛把这种故弄玄虚叫“应询师卖关子综合症”,一般应询师都得这个病,或轻或重,治疗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听众演员的真诚捧哏。
“是哪两件事,廖叔,您说!”陈小毛不是表演,是真的急切。
瞎子廖捻了捻下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提高音调严肃道:“其一,你妈性命无忧;其二么……”卖关子综合症继续发作。
但陈小毛却不急着要其二,他对瞎子廖的信任度极高,母亲的性命无忧,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见陈小毛久久没有反应,瞎子廖用手划拉了一下,探探听众什么情况。
“廖叔,您说其二吧。”陈小毛抓住瞎子廖的手,诚恳道。
“其二,警方给不了你最终的真相,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瞎子廖道。
什么?我自己去寻找真相?就我这个烂记性、奶娃心的伪成年人?廖叔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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