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娘子——”
此刻的秋芷是真的慌了,她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般的事,再想到身旁还有银娘一行人,她更是三魂丢了七魄般,不知该怕还是该哭了。
听到秋芷颤抖的哭嚎,银娘也有些未反应过来,原本她是接着命令带人到玉清观各处搜索,可一到这人迹罕至的后门,便见着眼前这再眼熟不过的身影。
若说她再不明白今日是何人搞的鬼,只怕也是白活了些。
可无论如何,这杨红缨到底是太尉的外甥女,若今日当真摔出个好歹来,她们也难辞其咎。
因而在众人还惊慌失措愣神的时候,银娘率先收回神,连忙喝道:“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将人扶回去请大夫?”
听到银娘的呵斥,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上前扶起杨红缨送到一个婆子的背上,这才疾步匆匆朝来路赶去。
此刻玉春苑内,李氏正襟危坐在那儿,凝着脸色看着脚下正抖如筛糠地低垂着头,跪着不发一言的年轻女子,好似已是怕极了。
“说,你是何人,为何身上有我太尉府的令牌?”
收到李氏的目光,身旁的婢女当即看向跪在那儿的女子厉然出声。
寂静之中被这般陡然一喝,那女子哪里经受得住,当即将头磕在地上,恨不得将身子全然伏在地砖上颤抖道:“民女,民女原是在山脚下的卖花女,今,今日——”
听着那名唤杏兰的卖花女将今日的事如竹筒倒豆子般吐了个干干净净,李氏眸中当即盛着暴风雨前的宁静,明明依旧坐在那儿,众人却分明能从中感受到迫人的压力和极少有过的冷厉。
“指使你的人你可见过?”
听到此话,那女子登时不住摇头哭道:“民女今日的确是初见,那两位娘子皆戴着面纱,民女着实未曾见过,求贵人饶我——”
听到女子语无伦次的答话,李氏皱了皱眉,扫了眼那卖花女身旁的碧色绫裙,能从府中带出令牌和衣裙,除了他们府内人,还能有何人?
今日无论如何,便是掘地三尺,她也势必将这个在她眼皮子地下妄图翻了天的人找出来。
否则这太尉夫人的位子,她也无需再做了。
就在此时,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子的啜泣声,银娘一行也赶了回来,看到婆子背上伏着的熟悉人影,李氏先是一顿,下一刻便听到跪在那儿的女子忽地指着进来的秋芷不由分说的喊道:“是她,就是她,民女听得出她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秋芷惨败着一张脸,僵硬地看着眼前跪在那儿指认她的人,再看李氏恨不得攥入她骨子里的怒意,当即如被人抽去了魂魄,脚下一软,也忘记了旁的,就那般瘫坐下去。
如今一切皆再明白不过了,李氏一想着又是那个杨红缨打破她的计划,便觉得恨意难忍。
这个杨红缨的确是一次又一次再挑战她的底线。
但她知晓,如今尚在府外,这些见不得台面的事不宜声张于人,因而李氏终究将这口气生生压了下去,强自抚平起伏的胸腔,语中却还是难掩余怒。
“将人先行带回府,再行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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