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版图之上有两条最重要的江流,一条名为“大河”另外一条则是“澜江”。徐州紧挨大河,时常看到许多妇人在河畔等待涨潮时候被冲上岸边来的螃蟹螺子,一河之隔的京城富贵人家又都有喜好吃蟹之风,所以每到秋分季节都会有大批闲暇妇人与孩童结伴来大河边采取蟹螺,大人们当之为一份赚取收入的工作孩童们则以这个为乐,有些老翁乘舟在大河中垂杆以钓,大多数也是图的这份乐趣。
这日,一名老翁带着一名孩童同舟而行,老翁一边垂钓一边对旁边的孩童说道:“莽儿啊,你别要看这一垂一钓之间,这里面可是有大大的人生道理啊”那名孩童目光清澈,歪着头自顾自玩着手上的一条竺柳,根本没有将老人的话听进耳里。老人看到也不恼自顾自的说:“哎,虽然你小子有点呆,但是如果你不呆的话又有谁能在这听我说这些废话呢?跟别人说了会招麻烦的,也只有跟你这个呆小子说说咯。”随即老人吟作道:“一龙入九洲,海内却否能生平,纷飞至,老人忧愁到白头,白头有何用,还不是被那蛟蛇禽蟒所拿”“看那俩小子谁能得国运咯,你说是不是?”那名身边的孩童只是嗤嗤一笑,并没有对这老人这几句能左右天下布局的言语在乎几分。
在大河畔的另一边,有一位身穿朴素道袍的年轻人正翘着腿躺在一个巨大的葫芦上面横渡大河,当他慢悠悠的飘到那老人的小舟旁时才站起身,双脚踏在那个巨大的葫芦上躬身道:“小道青城山宋远归,请问老人家可否看见一名背负巨剑与小道同样装扮的道士?”舟上那小童刚要啊啊示意,老人便所答非所问:“听说青城山一夜之间屠尽满门,你寻那人要做什么,报仇吗?”当宋远归听到老人提及山中那场浩劫的时候情绪没有一丝波动仍然躬身说道:“报仇是应该的,既然拜入青城山门下受了掌教的教导之恩,理应报仇但是更重要的是只想去问一声为何?”老人哈哈一笑指着宋远归:“你啊你,过了河往后走五十里有一处叫鸦堡的地方,在那儿兴许可以见到你想见之人”
“老人家知道的如此清楚想必是高人,受宋远归一拜”说完宋远归站在那巨大的葫芦上对着老人人作了个揖。
“什么高人不高人的,一个糟老头子罢了。”老人摆了摆手然后盯着自己眼前的鱼竿不再看宋远归。
宋远归听罢再次拱手行李,然后踏着那巨大的葫芦继续而行。老人摇了摇头,转过头对那天生有点傻的孩童说道:“你说像我这样的日子不好吗?嗯?莽儿?”
一名看似不寻常道士装扮的年轻人走在徐州道上,若说他与平常道人有所不同是一般道人佩戴桃木剑大多数都是悬挂于腰间,有些人也会背负与背上,但是这名道士所背负的桃木剑,足足大了一般的木剑三倍余多,背在身材并不强壮的道人身上显得分外不和。徐州素来马患巨多,因为文王素来只是重自己的那些文采笔墨,对于徐州周围的治安并不看重,城内兵马大多也是只为了足够应对城内治安已经必要的巡逻,这就使得徐州城外滋生了许多的劫道马贼,衙门也对此束手无策,正因为太多了根本剿灭不完,所以之后官府的人和那些马贼也达成了一些默契,每次剿匪不是有内应通报空手而归,就是那帮马贼纠集了周边众患跟官府对而势之总是最后都是大事化了小事化无。这名道人走到徐州城外一处偏僻客栈,道人看了看菜单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点了一杯茶水,一碗饭便不要其他的了,这举动马上就引来店小二的不满,小二上茶之后嘀嘀咕咕说道:“哪里来的穷酸道士,花这么点钱还要我给你端茶倒水,小心一会儿死在那荒郊野岭”道人自然是可以听到那店小二所说之词但是没有丝毫反应,只见那道人把茶壶里的茶水倒在米饭里,然后就伴着茶水把这碗饭吃掉了。道人轻轻起身,放下刚好结完这茶水与米饭的银子转身径直离去。店小二收拾桌子的时候还嘀咕:“穷道士啊,你咋不饿死”
徐州内城道德林,老百姓都说能住进道德林的人不是名满天下的豪阀就是临近京城内的大官员,寻常百姓别说去那边观摩一番,就是你靠近道德林所辖范畴都被会官兵驱赶,许多百姓在今日看到了诧异的一番光景:听说那道德林杨氏族宗族要去往京城任礼部侍郎一职,往日许多贫寒士子就算跪着也不见得能见到开门的杨氏大院,如今门洞四开,杨氏家奴累而不倦的搬运着这座府内珍藏了许多年的诗词字画,百闻而不得一见的杨老爷匆匆蹿上一驾华丽的马车,后面连成一串家眷的马车好像那冰糖葫芦一般一个接着一个,马车队列径直使往徐州边境,背负巨剑的道士静坐与山道之中,喃喃自语道:“像糖葫芦一番,终究是让人吃掉的,师弟,我还欠你一串。小时候这杨氏来咱们青城山,你因冲撞到了他们家幼子而被打了一耳光,幸好师傅及时赶到不然他们就要用那马蹄踩踏在你身上。这事儿你一直记得,总跟我念叨以后下山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我知道你恨我,今日就用他们的性命作为开启这“扶龙”宝剑的第一把钥匙。”
正当那马车队列行驶与山谷途中之时,一名道人翻山而下轻落于马车面前,杨氏毕竟是大家族,家门里虽然说高高手没有,但是家门护院的随从里也不泛一些在江湖成名已久的人。随从人中共有鼠级10人,猫级3人,蝶级也就是这队列的首领,在徐州号称穿膛手的张赫领衔,本来这只队伍碰上任何马贼蟊贼都无需惊慌,大不了就是大杀一番然后冲出而去罢了,但是如今面对这从天而降的道士孤身一人一看就是敌非友,让包括张赫在内的十几个武学高手如临大敌,要知道有孤身一人拦道本事的不是硬茬子就是脑子坏了,显然大家都愿意相信是前者。马车骤然停下,在那驾最最豪华马车里的扬大人更是忐忑不安他心中在想:“不会是京城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吧?”
领衔的穿膛手张赫虽然对于这位突然降临的小道士心存疑虑,江湖经验丰富的他稍加思索之后便稳住心神,凭你一看似年纪不大的道士能有多少斤两,抛去之前说的那些个能列上品级的高手,还有不下100名身手较好的徐州护卫,对于一般的江湖草莽来说,这100位护卫足以震人心寒,每名护卫都带有短弩一枚,百箭齐发之下就算一些武功高手尚可化解,但是如果经过训练之后这百弩依次渐进循环而发,目的就是要消耗你这江湖人的一口气息,往往结局那便不一样了,很多高手就想凭借自身本事来闯正规军队的阵营,能全身而退便是很了不起了,更多的是被那一波接着一波的弩雨慢慢消耗道精疲力尽,然后大队人马一拥而上最后只等着一个死字。
扬大人实在摸不准来者何人于是打开车帘探出头问道:“你拦我们作甚?我认识你吗?若是要钱直接说个数就好了,本大人我不想起一点波澜”道人听闻之后嗤笑一声:“不认识也不要钱,练剑”这下可把这位扬大人气到了也委屈到了,破口大骂道:“你他娘个小道士,不认识我就像拿我们练剑,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了?我在的这些年可招惹你一分?你叫什么名字?”扬大人说完这句话之后,身边的随从按照张赫的示意逐渐形成成为包围之势,由十名鼠级高手扩散出去形成一张大网,另外三名猫级高手则分别踏于关键的几个方位,张赫往前走了几步补齐了他所认为的天罗地网,东西南北四面八方看你这个小道士还能飞到哪里去。为首的张赫本忐忑的心也随着探寻那位道士的气机之后分外安心,明明也是与我一样的蝶级水平。任你玩出花样来也不能逃脱出今日我的手掌,今天这护驾之功我张某人拿定了!
那名道士对于这些人的所谓的排阵丝毫不在意,悠悠说道:“青城山张之行,扬大人你该死这我不解释,穿膛手赫你仗着当年在少林寺学了一知半解的龙抓手,在徐州一带强抢民女奸杀四方你说你该不该死?你这些随从又有哪个又是清白的。今日你们死在我这剑上,应该说是你们的荣幸。”张赫听完怒道:“一起上,给我杀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贼道士!”众人飞起突之,几名抽出尖刀短剑的人甚至已经距离张之行不到三尺的距离。张之行二指并拢挥手说了声:“起”
只看到张之行身后背负的巨剑蓬勃而出,一把就扫光了那些飞来之人的攻势,然后随着张之行的手指挥动那柄巨大的桃木剑剑尖调转,扫过了十数余人包括那些鼠级高手在内的头颅,看到这一幕的张赫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会,你明明也只是碟级?”张之行看着他冷笑道:“忘了告诉你,虽然我现在还是碟级,但是把剑是青城山唯二的镇山之宝,目前还没有开锋但是遇到狼级我都可以与之一战,更别说你们这些三脚猫功夫的角色了。”虽然震惊但是张赫也知道这次就是死战大喊道:“弩手齐射!”然后这位号称穿膛手的人区膝而弹手作刀劈,想借着由高而低的那股气势直破张之行的金门。张之行只是淡淡抬头看了一眼这位穿膛手的决死一击,食指中指一捏那巨大的桃木剑本来悬立与空中,剑身突兀的从中分裂出了两条木屑,两条飞弹一般的木条直射向在空中作势要劈下来的穿膛手,只一瞬间那两条木屑便穿过了张赫的身躯,瞬间化为尘埃消失不见,然后张之行捏一口道决:“散!”满天激散的木屑遮挡住了那百名护卫所射出的弓弩,然后那些木屑有灵性的依附在射出来的羽箭上面,转头射回发出弩箭的那些护卫。一片哀嚎声过后,走过百余名尸首的张之行丝毫没有怜悯之心,拉开那马车的窗帘对着已经抖成一条蚯蚓模样的的夕日巨擘温和笑道:“能死在我剑下,不亏。”杨家此趟出行无一幸免震惊京城之余,文王知情之后终于也下定决心好好整治徐州城周围的马患,一封信从文王的府邸直达乌禅府下。
夕阳下,哼着小曲的张之行所背负的巨剑好像宽度短了几寸,但仍然是桃木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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