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乙似懂非懂,袁甲看样子更是一个字都没明白自家主子说了什么,不过他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立在袁牧身后,也不再出去瞧热闹。
倒是坐在对面的江谨,听到袁牧的话,抬眼朝他看过来,似乎有些吃惊,随后又迅速移开了目光。
不多时,一个小厮端了沉甸甸一个大海碗的鸡血小心翼翼送了过来。
眼下虽还不是一年当中最酷热的时候,艳阳高照之下,也已经带了些暑气,那鸡血又是现杀现放,也是热的,打从旁边一过去,客堂里头坐着的几个人就都闻到了那一股子腥气。
小厮把装了鸡血的海碗交到慕流云的手里,自己退到一旁,也好奇地一个劲儿打量,就见慕流云接过鸡血之后便大大咧咧往地上那一堆东西上随手一泼,吓得他赶忙向后退开好几步。
慕流云把鸡血倒在地上,原本被他放在那里的破衣烂衫还有断成两截的硬木弓上就都被淋上了热腾腾、红艳艳的鸡血,慕流云把碗里剩下的一点,这里洒一洒,那里浇一浇,似乎对效果还挺满意的,在那一片腥气之中,脸上绽开了笑容。
一堆被撕碎的破旧衣衫,一把烂弓,浸染得腥气扑鼻,血红一片,一个容貌俊秀,偏又面白体弱的小公子站在那一摊血淋淋跟前,两眼放光,嘴角含笑,似乎还隐隐带着点兴奋……
真的是好变态啊!
袁甲看着眼前的这个画面,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慕流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阳,估算了一下时间,把大海碗往旁边一放,回到堂屋对袁牧说:“袁兄,再晒个一炷香的功夫,就差不多可以去弄清楚那猎户的身份了!”
袁牧抬眼看了看他,将自己手中茶盏搁在了旁边小桌上,一只手探进袖中,拿出一方汗巾递过去,目光在慕流云的脸颊上停住:“再不擦,怕是就要干了。”
慕流云愣了一下,赶忙双手接过,往脸颊上擦了擦,再看那汗巾上,果然沾染了些血污,想来应该是方才泼洒鸡血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少许在脸上。
“谢袁兄提醒!这帕子我回去叫人洗净了再还回去!”慕流云赶忙道谢,心中庆幸现在袁牧并未表露身份,是以儒生的模样出门的,现在倒是不用行什么大礼。
“沾上了那种污秽的汗巾,丢掉就是了,我家爷怎会再用!”袁甲瞪他一眼。
慕流云也觉得自己方才那话说得是什么傻话,以袁牧的身份,以及他那锦衣玉食的出身,区区一块汗巾,还被自己拿来擦上了鸡血,他的确会感到嫌弃,不会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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