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和会谈的地方定在了虎泉城外十里之地的祀女河之畔。
天高无云,只有些许的东风,萧行云带着军中几位副将赶到时河边时,朝南远远眺望,只见远处大概五里之处旌旗猎猎,军队阵列整齐,布防严密,放眼一看,全是整装齐备的兵士。
此处地势宽阔,设有高台,周围无树无山,实业宽阔没有遮蔽,副将萧七律上前回禀道:“王爷,方才末将已经派人在此处仔细搜查过,此处并没有问题。”
萧行云略略点头,忽然停背后传来一声清越的声音,含着一丝讥诮,道:”燕王殿下不必多虑,我大周礼仪之邦,自然不会学那些宵小之辈,做些苟且之事。“
萧行云转身,只见面前的女子一身银甲,端坐于马上缓缓而来,说话时正笑看着自己。
他细细的上下打量了晏晏一番,虽只是数日不见,此刻却已经与当时的境况大不相同,当即笑道:”没想到郡主换下红妆着戎装,也是别有一番风情,昔日镐京同居数日,现在回味起来,仍是让本王留恋呐。”
身后的画眉和谨言听闻他的放浪之言欲拔刀,却被晏晏伸手制止。
晏晏道:“北辽初学汉话,有用词不当之处也是难免,知错能改便是,我大周不会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萧行云微笑道:“当初周国皇帝赢栩已经许诺要与大辽结永世之好,还口口声声称我大辽国军为兄,论辈分,郡主怕是得叫我一声舅舅,今日郡主这样的言行,难道就是晚辈觐见长辈应该的礼仪吗?便让本王教教郡主,此时郡主便应该立刻下马,跪地叩首才是。”
谨言等人面色一变,却听晏晏笑道:“燕王这话说的奇怪,本郡主此番是代表大周前来与燕王和谈,行的是君国之礼,奉的是国君之命,燕王见我如见国君,再者此番虎泉之战,胜负已分,萧亭云伤重起不来身,这才让燕王代行主帅之职,什么兄弟之分那也是之前定下的,如今这辈分该改改了。”
萧行云脸色微沉,又听她说道:“北辽不顾两国百姓安危,肆意挑起纷争,让边关百姓流离受苦,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望燕王回去好好劝告北辽国君,耗子尾汁。”
这回轮到萧行云等人愣住,问了句:“什么?”
谨言等人也不甚理解,以为是哪部古文中生僻高深的绯句。
晏晏面无表情,看着他们道:“可见到底北辽的汉语师傅还是太过浅薄,若是有机会,等尔等退回昆仑之北,燕王倒是可以拜我为师,本郡主自然是会不计前嫌,倾囊相授。”
萧行云冷哼一声,真以为是自己学漏了什么,面上有些微微红,怒极反笑:“难为郡主了。”
嘴炮到底职能呈一时之爽,晏晏也不想再拖,两人登上高台,一旁有人递上匕首,两人划破手指,将指尖血滴入玉殇,举杯祷告。
萧行云忽然低声说:“你很特别,比大多数男子都要强上许多,本王倒是挺喜欢。”
晏晏侧首微笑:“我虽不能强行将燕王收入我府中,可若是燕王确实钟情于我,我倒是很愿意在京都之中购置一套别院,来金屋藏王爷。”
“你!”
萧行云脸红了又绿,没想到她竟这么厚脸皮,拂袖而去。
祀女河上巨浪滚滚,晏晏和萧行云迎风而立,面朝大河,手执玉殇,扬手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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