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不对。”王医生很快就找到了问题关键。“这次的药还是上次你给彩荷抓的退烧药呢。”彩荷自然指的是唐述的妈妈,她全名张彩荷,此时应和了一声。
不到几秒,王医生又发现了怎么回事,“你那大人吃的药,孩子能管事么,看给孩子折腾的。”接着又一脸不耐烦,开了一些“三顿必管事儿”的药。唐大山夫妇千恩万谢的离开,王医生才想起来脸上的泥。
三天之后,药吃没了,唐大山一家人分工明确,唐大山带着唐述去山外的县城医院治病,张彩荷带着娘家人去王医生那“讨个说法”,唐梨则去请村里的“半仙儿”。
县城比较专业,在一大套检查之后直接说了,“这病我们治不了,你应该去市里,实在不行去北京”,这一套检查下来已经几乎花光家中几年的积蓄,唐述即使被治好,也基本丧失了再去上学的可能。
唐大山权衡利弊,终于还是无奈放弃,他身后还有一个家,现在不是孤注一掷的时候。张彩荷闹了一下午最终以王医生赔了两倍药费告终,其实也就30块钱,毕竟唐述没有因此病情恶化。但是30块钱甚至请不起村里的半仙。
夫妻二人平时本不信神佛,此时却有了虔诚的信仰,感觉老天在惩罚他们,斋戒“赎罪”了一阵子之后,终于还是放弃,只能将唐述交给姐姐唐梨照顾。
这时已经是第二个年头,唐述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姐姐扫着院子,想起了偷听到爸妈提到“嫁人”的事,泪不自觉的滴落了下来,她本身成绩还不错,尤其是英语,是全班的前几名,因为弟弟的缘故早早辍学,这辈子几乎就失去了出去这座山的机会。
但她想,自己应该还有机会,她一走,弟弟会没人照顾。因此自那之后便加倍用心的照顾弟弟,尤其是在外人的面前,生怕别人说她对弟弟感情淡了。
她刚15岁,还有少女该有的幻想,为了这个幻想她愿意再辛苦十倍。但她再看弟弟的心情却也产生了变化,唐梨一面憎恶弟弟唐述害得自己失去了上学的机会,一面憎恶会有这个想法的自己。
正伤感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唐梨侧耳听了一会,感觉大家似乎都出门看什么热闹去了,隐隐约约听到“黑轿车”“有钱人”之类的话。她看了看还是呆呆坐在一边偶尔动一下的弟弟,顿时对那些不真实的东西没了兴趣。
“反正跟我没关系,咱也不操那个心。来老弟,咱进屋了嗷。”不一会,隔壁家的小孩跑着过来敲起了门,唐梨疑惑着开了门,“啥事?”小孩没有答话,顺势缩着脖子从门缝钻了进来,大喊一声“就这家,下次带路还找我嗷。”
“好好好,过来再赏你一百块钱。”初听他的声音像是城里人,说话慢条斯理的,唐梨心想,跟个娘们儿似的。最后听到“一百块钱”唐梨才起了对方可能是贵客的想法。但她还记得家长老师的教诲,等邻居家的孩子钻出去拿钱的时候跟着出了门,随后把门一下带上双手张开堵在门前。
刚好外面的城里人看过来,二人对视一眼,唐梨对他有了更为清晰的印象,“娘们”身材瘦弱,却很高大,没有像传闻中的那样梳着拿油梳着大背头,看上去还算人模狗样,此刻正一脸微笑看着唐梨。“你家大人呢?”
“不在,我告诉你,你要敢硬闯,我爹会打断你的腿。”唐梨话说的横,身体却是稍稍靠后,打算对方如果继续逼近还是先逃回屋子里。
城里人笑容不减,但是稍稍往后退了几步,“那我在这里等你家大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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