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巨响把石林的美梦惊醒。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远远的,狗三儿一嗓子吼叫,撕破了深夜的宁静。
水井那边,一番纷乱中,陡然亮起了几簇火把。
“他们到底还是来了!小老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啊!”老头儿翻了翻身子,喃喃自语到。
石林微微一笑,旋即便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他们这帮没脑子的东西,也就是蠢货才这么干的!”石林说着从墙根的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径直朝水井方向走去。
“这是什么?说!”
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家伙被众人捆束住了手脚,狗三儿正拿着一包东西,穷凶恶极地质问他。
任狗三儿时不时地捅他几拳,踢他几脚,那人死活不说。
石林缓步走了过去,魏然站立,望着死敌的生死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顿时意气风发,心中充满了运筹帷幄的快感。手上做出摇扇子的动作,忽然觉得手上少了一样装逼神器——折扇。
石林不失尴尬地再次负手而立,用双眼瞪着面前被捆束的那人,仔细上下打量。
那人似乎是受不了这份威严,吓得浑身哆嗦。
此时的狗三儿急忙上前阿谀奉承一番:“师父果真是高人呢!本来俺守这破井还不服气,结果到了后半夜,这人竟然从墙上跳下来,还鬼鬼祟祟地摸到井口边,要不是俺一泡尿憋醒,这个家伙就把这个东西丢进井里了。”
“哦?”石林望了望狗三儿手中的小包,顿时猜到了七八分。
“这人就是一个烂舌头的家伙,俺怎么问他这是什么,他就是不说!”狗三儿气急败坏地说到。
“这还不简单!你怎么不动动脑子!你本来就是一个哑巴,你还问他?”石林这番话说的狗三儿一头懵。
“师父连他是哑巴也能猜得到?真是神仙啊!”
“少来!师父教给你一个法子,总比你拳打脚踢强百倍!”石林这般一说,狗三儿马上嬉皮笑脸地贴上来。
“师父,怎么弄死他,请吩咐!”
石林见他这番恭敬,自是十分满意。他微微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到:“笨徒儿,把这些药全都给他喂进肚子里,不就知道这药是何物了?”
“哦!对啊!俺怎么没想到呢!嘿嘿!”狗三儿一拍脑袋,顿时盯着面前被捆束的家伙,眼里放出了光芒。
“你不说是吧,大爷俺就给你尝尝?把他捆在树上,把这包药全都给喂进肚子里!”
那人一听这话,吓得咿咿呀呀乱叫,挣扎着要挣脱众人。
狗三儿哪能放过这般整人的好机会。等到众人将他捆束到树干上,他一捏那人的腮帮子,将一整包东西塞进那人嘴里,之后捏紧他的鼻子,灌进一口水,再照着他的肚子狠狠地捅一拳。
那人一点儿没剩残渣地将整包药粉儿吞进肚子里。
半晌功夫,那人开始口吐白沫,之后浑身抽搐不止。
又经历一会儿,那人开始屎尿失禁。
折腾到天亮,那人早已虚脱地变了模样。
“放他走吧!”石林望着没有多少气息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师父,俺们就这样放他走了?他昨晚的药可真是毒辣,如果咱们难民营的人喝了这水,估计数万人就全都趴下了。一个活命的人都没有。”狗三儿恶狠狠地吼到。
“我说放就放了,哪儿这么多废话!”一个十三岁的少爷,说的话掷地有声,让近四十岁的狗三儿都有些畏惧。
“好!师父莫俺的气,师父莫生俺的气!”
过去两人,给那人松了绑后,拉着他的胳膊就将他拖到城池外,丢在大道上。
经历昨晚这一闹,众人对石林更是敬佩不已。
“石林真是神机妙算!”
“活神仙在世!”
“他是老天爷派来,救活咱们难民的大英雄!”
……
未央宫。
年迈的汉武帝疲惫地侧身靠在龙椅上,听着大殿上一位文臣的朗声禀报。
“启奏陛下,自去年始,天下大旱,黄河干涸,武威、朔方、冀州、兖州的难民多达三万人逃离出来,而聚集到杜县的则有万人之多。”
“启奏陛下,自去年始,天下大旱,黄河干涸,周边区域百姓颗粒无收,武威、朔方、冀州、兖州的难民多达三万人逃离出来,而聚集到杜县的则有三万人之多。我朝又适逢匈奴时时进犯,粮草本就紧张。陛下仁慈厚爱,不愿意看到难民无粮可用,便颁布诏书,鼓励大户舍粥济困。杜县富户昔阳家宅心仁厚,舍下万担粥来,每日供给两次粥。奈何数万难民乃贼民老鼠一窝,不但时常聚众打架,锻造武器,演练武操,还将昔阳家的人打伤打死,抢夺马匹粮食,真成了打家劫舍的暴民,臣请陛下恩准,帅兵前往,趁其尚未成气候,将其一干贼人悉数斩杀。”
此文臣言官禀告完毕,大殿内肃立两侧的文臣武将顿时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主爵都尉汲黯朝站在最前面的大司马霍光望去,见他始终微闭眼睛,一言不发,便知他在等待有人出来与这言官较量一番。
大司马霍光为人谨慎,出入宫闱二十余年,未曾犯过一次错误。自然秉持的是便是那“寡言慎行”的箴言,喜好清静少事。他经常与霍光亲密盘谈,霍光总是不忘提醒他“要少说话,多做事,有时候你的声音就是噪音。行事前,一定要在脑子里反复思考三次,若认为不妥,就不要再说了”。
对于此,性子直爽的汲黯一直不敢苟同。时常因为耿直而直谏廷诤。却也奇怪,皇帝却也未曾有过恼怒。
时日久了,霍光与汲黯就成了朝堂上一静一动两个交互相称的大臣,成就武帝“两膀重臣”的美誉。
汲黯前几日派人严密监视难民的动向,早已对难民情形了如指掌,今日一听言官所言,明显是受人指使,不免心中愤懑不已。他见霍光这般不想理会的态度,也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汲黯急忙出班,高举笏板,朗声回到:“启奏陛下,言官所言未必属实。数万难民聚集于杜县始,臣便安排人监守始末,那昔阳家竟然派人在难民中做些拐卖妇女儿童之事,还时常拳脚相加,打死无辜难民,后因奸行败露,恼羞成怒,便实施些断粮之可耻行径……”
“汲黯,你血口喷人!”刚才的言官立马出来指着汲黯大声辱骂:“昔阳家乃杜县县衙亲赐的忠厚之家,怎会干些这等鸡鸣狗盗之事。你这般嫁祸于他家,岂不是枉费了良善大户救灾的慈善之心!让天下富户人人自危,以后遇到朝廷该用之时,谁还敢来应承?祈求陛下明鉴!”
此时,另一言官也出班奏报:“启禀陛下,近日断粮一事,非是昔阳家情愿,乃受歹人指使,私设营地,配发军械,操守武行,独霸一方,恳请陛下下旨,立即捉拿贼首,驱散难民,劝其回归本乡,保境安民。”
汲黯却也不恼,等那言官说完,继续说道:“难民无辜,又无人帮其撑腰,初始,被歹人搅乱不已,时常因为每日一次施舍的汤汤水水而大打出手。幸好有一少年,名曰石林,归整难民,教授其采摘野菜、捕获猎物,以便充饥。前日,昔阳家竟然派人要斩杀此少年,理由皆是因其挡了自家财路……”
“汲黯,你是非不分,搅扰朝堂,是何居心!”另一言官这般指责到。
汉武帝刘彻终于从慵懒的侧卧变为了懒坐。他这一正身姿势,身旁的大太监苏文立马高声呵斥到:“请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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