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各三个轿夫极为吃力地同时歪了歪身子。
石林看到他们都是一副咬牙切齿,脸红脖子粗的状态,而且满头大汗,浑身湿透。
石林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上扬,又嘟囔一句:“我看石榴儿挺标致的!”
轿子陡然又一颤,石林这才确信了,狗三儿已经得手了!
“嗨嗨,徒儿牛啊!回去多给你买几个肉包子!”
这次的轿子不再颤抖了,而是发出了“咕嘟嘟……”肚子饥饿的声音来。
石林更是对轿子里面的人是谁,确信无疑了。
此时,他们加快了进度,来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有一人一手拿着宽大竹板,一手握着毛笔,走到石林跟前问到:“你的姓名,学历?”
石林正在思考狗三儿凭什么样的智慧能够征服了这家的大小姐的,突然有人这样问他,他便不假思索地回答到:“石林,大学本科。”
“石林?什么大学,什么科?”那人歪着脑袋纳闷地问道。
石林这才意识到自己图顺口,说漏了嘴,想起当时的学校学历来,立马纠正到:“太学,木本科!”
“好!”那人一一登记到。
随后,那人又开始登记小丫鬟的信息。
登记完毕,那人边走边高声喊道:“昔阳家公子迎亲队伍,精致花童一对,童子,石林,太学学历,专修木本科。玉女……”
凌晨时分,街道上本没多少人,他这一朗声喊,配着那锣鼓喧天,并没造成多大影响。
而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此时正是上早朝的时辰,御史大夫张欧正坐在轿中迷瞪。
耳畔骤然响起锣鼓喧天,而纠杂其间的话语分明听出了“太学”“木本科”的说法,张欧突然灵机一动,侧耳倾听。
当地有个习俗,迎亲队伍不提前择花童,而是在路上随机撞取。
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能给亲人择一个好的彩头:将来能够生儿育女,人丁兴旺。
若能够凑齐一男童一女童,迎亲队伍,尤其是两个媒婆,能得到主家很多的赏钱。
若不能,或缺一男或缺一女,主家会觉得十分不吉利。
如果迎亲队伍能择一对漂亮的金童玉女,那是最为吉利的事儿,赏钱大大的。
更别说石林和小丫鬟这对长得极为标致的人儿了。
两个媒婆瞧着石林和那名丫鬟高兴地合不拢嘴。
而小丫鬟之所以一听到是被逮了去做花童,而高兴。一是能得到主家的赏钱。二是因为沾了喜庆,又要迎着一对新人儿忙活半天,而被宾客瞧上了,就能得到高高的聘礼迎娶。
在那个时代,能够聘得起大排场的迎亲队伍,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像这种排场的大户,他家的宾客自然不俗。
小丫鬟就知道,这一下子就要攀上高枝儿了。
而迎亲队伍之所以报送金童玉女的名字,一则告诉大伙儿,能顺利撞取花童就是个好兆头;二则沿路显摆这家人将来必定人丁兴旺。若金童学历高,那就意味着主家这对新人未来的孩子也是才高八斗。
迎亲队伍吹打弹唱一阵忙活后,又开始报送石林和丫鬟的名字。
“昔阳家公子迎亲队伍,精致花童一对,童子,石林,太学学历,专修木本科。玉女……”
张欧这次听仔细,他纳闷地嘟囔到:“太学?有木本科吗?太学有叫石林的吗?”
他正纳闷地时候,一抬帘子,正巧与迎亲队伍错过去,而走在队伍最前面那名带着大花朵的男孩分明只有十二三岁。
“他是太学的人?这般年纪……呲……放肆!”
张欧知道,太学乃官办学校,是朝廷选人育人的最高学府。能入得太学的除了门第高旺,就是学问高强。能够进去读书的,除了关系硬,门第要好,还要经历层层考试。
而眼前这位所谓的太学的人,岂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吗?
“放肆!他不知道冒充太学学子,会遭杀头吗?”
“石林?”张欧暗暗记住了这个名字,他要在早朝后,派人去查一查此人,若学籍在册,立马革职捉拿,打入大牢。
“小小年纪,却痴迷于沽名钓誉,以后还能了得?岂不是会想当皇……”刚想到这里,张欧深深地谴责自己。
“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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