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安是清官,与朝中多数满口清正廉洁的清流不同,他是真正严以律己做到了清廉。
只图官不图享乐,所以,清廉则清贫。
他的俸禄养不起护卫,家里只养的起三名伺候妻儿的丫鬟,一名老仆,一名马夫。另一位马夫是雇来的。
这时,老仆远远看见里面出来一群人,定睛一瞧,原来是身穿九品官府的驿丞带着几个差役过来。
“管事,来了一群差役。”
老仆转身大剌剌的喊道:“你们来的正好,快给我们将东西搬进去,我们家大人是五品提学使。”
涂谦启来到近前,那张布满折皱的老脸阴沉似水。
狗仗人势的东西!
五品官又如何?
当年老夫得知镇北侯有反意,曾数次指着这位等同一品大员的侯爷大骂,还扬言就留在西北等着看他身败名裂。
跟在身边的胥吏瞥见他黑着脸,心里暗自偷乐。
这名老仆的颐指气使让屠千刀生气了,区区一名奴仆敢如此放肆对待朝廷官员,由此可见是主人教养不过。
那他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胥吏很了解涂千刀肯定会这么想。
涂千刀从来都放不下脸面,多年以来,有官员来他就不露面,哪里知道这种事情是常态。
这些官老爷的奴仆,怎么会正眼瞧驿站里的所有人。
因此,自己这些人才揣掇他出来见识见识李如安是什么样的人。
涂千刀嫉恶如仇的性子,不用说都会想来。
这不就见识到了么?
伪君子的奴仆就够嚣张跋扈!
老仆看他们都杵着不动,再看驿丞那张臭脸,他说话的口气明显不悦了:“驿丞,你怎么还不让他们搬东西?”
胥吏呸了一声:“你算哪根葱,胆敢这样无礼跟我们大人说话。”
涂谦启老脸涨的通红,摆手制止:“住口!”
胥吏頜首应诺:“是,大人!”
“将这些东西都本官扔出路上去,放在驿站门口弄脏了地方。”
老仆闻言忙护着箱子,一屁股坐在上面:“你们好大的胆子,我们家老爷是前往信阳赴任的五品提学使,岂容你们如此放肆。”
他这一嗓子,不仅将官道上几帮过往商旅的目光吸引过来。
还将正透过窗帘缝看动静的李如安惊了一个激灵。
“阿桑这个蠢货!”
这些人如此不善,还将他的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
自己的仆从被人欺,无异于打主人的脸,外面还有过往的商人驻足看着。
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李如安刚才正要下车,突然听见有争论,他就稍顿了顿。
仆从的喊声,让他不能再待下去了。
“住手!”
前面那辆马车传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喝斥声,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位穿常服,年约四十的中年人。
身材中等,气质斯文,容貌温良如玉,这等样貌一见就会让人心生好感。
老胥吏鄙夷的撇了撇嘴,老家伙当年也是一副好卖相,却是十分讨人嫌。
涂谦启因为先有了偏见,对这副好人的相貌也不甚待见。
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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