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医亲手在太医院熬制的醒酒汤,待熬制好,已经上夜了,阿莫等的心急如焚。
钟太医却只道:“你家郎君平日里也无甚差事,晚些又何妨。阿莫心想那明月楼还藏着溪音,平日里也没什么人看守,虽说也极少有人拜访,但要是有什么闪失,可就是泼天大祸了。
“钟太医,小的求您可快着些,郎君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钟太医绝顶聪明,又想着子末向来不擅饮酒,也极少借酒浇愁,又料到清云宫的那位娘子久病初愈,因而猜到了七八分,心里暗暗道:“到时候有的你来谢我,此二人相见不易,索性多给你点时间独处。
幽若找不到美人急地直跺脚,带着几名小宫女四处探寻,又怕走喽风声,只得小心翼翼,也不敢向人询问。
终于,醒酒汤熬好了,阿莫急匆匆地端着汤一路小跑,又恐跌了跟头摔在雪里浪费了这汤,走了一身的汗,还没到明月楼,便见一个宫女提着灯在东张西望,于是向前询问:“姐姐们,这是在找人,还是寻什么物件?”
幽若见他眼生,不似是宫中的小太监,便问道:“你是谁?”
阿莫道:“我是王画师的侍从,你可以叫我阿莫。”
幽若笑道:“你是小太监?”
阿莫急急地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可是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不是内官。”
幽若倒是有了几分好奇,遂问道:“王画师是哪位?”
阿莫得意地答道:“我家郎君是王希孟,官家亲自收的画学生。”说完后低头看见怀中抱着的汤,恐怕它凉了,赶紧说道:“我家郎君还在等着,姐姐们自便,我先走了。”一路迎着风雪离去了。
幽若见这侍从傻里傻气的,不由得笑了下,一旁的小宫女问道:“姐姐笑什么?”
“没什么,快些寻娘子吧。”
这边,两个人依然在榻上“纠缠”着,阿莫推门见到这景象,直看得面红耳赤,惊叹道:“天老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子末见他回来了,挣扎着起身将溪音扶好放在一旁。
“阿莫,你去哪里了,去了这许久?”
阿莫笑着说:“郎君怕只怪我回的太早吧。”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郎君,这是醒酒汤,你快进些,也给娘子喂些吧,她出来这样许久,怕是不妥当。”
子末先去盛了一碗,来到溪音身侧,扶起她,一勺一勺喂了进去。
溪音迷迷糊糊地喝了后,大概一刻钟的功夫,逐渐恢复了神志。
“哎呦,头疼,嬷嬷,快来给我揉揉。”
子末走上前轻轻地为她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她昏沉沉地靠在他的怀里。
侧身一看,竟然是子末,再打量四周,也不是清音阁,嬷嬷亦不在身边。
她叹气道:“原来是宫里,我还当时从前呢。”
子末见她如此,心里更觉得难过。
“待会我让阿莫送你回去,你瞧,外面天都黑了。”
溪音见着天色已晚,恐怕幽若已经急疯了吧,赶紧整理服饰欲离开。
临走前,溪音回头说道:“我已经求了皇后娘娘同你学画,你要等着我啊。”
子末看着她的眼睛,真挚又动人,微微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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