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溪音推窗唤道:“钟大人,还没扫完吗,我新谱的曲子,要不要来听一听?”
“都说了,我辞官了,别叫我大人了。”
“习惯了,快来,对了,把院子里那盆花端上来,夜里更深露重的,别冻坏了它。”
钟良哼哧哼哧地端着花跑了上去。
“瞧你这汗,麽麽给他擦擦。”
溪音素手轻拨,琴弦震动,一曲《破阵子》便应声而起。
“燕子欲归时节,高楼昨夜西风。
求得人间成小会,试把金尊傍菊丛。
歌长粉面红。斜日更穿帘幕,微凉渐入梧桐。
多少襟怀言不尽,写向蛮笺曲调中。
此情千万重。”
“好!”钟良拍手叫绝。
钟良起身在一旁书了另一首,是晏几道的词:
柳下笙歌庭院,花间姊妹秋千。
记得春楼当日事,写向红窗夜月前。
凭谁寄小莲。绛蜡等闲陪泪,吴蚕到了缠绵。
绿鬓能供多少恨,未肯无情此断弦。
今年老去年。
溪音笑道:“想不到钟大人的才情也不一般嘛。”
“献丑了。只是晏几道的词虽好,到底不及其父。”
“人写词都与心境有关,譬如我这琴曲亦然,近来心情平宁,偏爱这些小词。”
“溪音,我知道你并非看上去的这般平静,今后到底如何打算的?”
溪音知道自己内心纠结,却又无其他地方安身,在这汴京城耳目众多,离开是最好的决定,只是子末不知是否能同自己一起离开,也百般纠结不肯开口。
“我……我也不知道。”
“总是避开不见,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明日,明日大家将话说开,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溪音丧声歪气地道:“好吧。”
想来还是少年时,风景最得宜。
而今愁苦万千事,无处可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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