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新婚燕尔,如何这早晚光顾寒舍?”
“阿音,你先开门,容我当面与你解释。”
大门“刷”地一下就开了,院中的台面上摆着几盘新从井水里冰过的果子。
他静静地瞧着她,她也不敢看他,只是低头来来回回地摆弄着盘子里几个果子,玉指纤纤,指尖下几颗果子滚来滚去。
子末伸出手抓住她的指头摩挲着,“娘子,可是恼了?”
“不敢,你昨夜……”
“昨夜写了一夜的小楷,你瞧,我还带回来几张。”
子末清了清嗓子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溪音背过身去:“古今人物里我最厌恶司马相如。所以我从不弹《凤求凰》。”
子末拍了拍脑袋,自己当真是傻了,只为讨娘子欢心,却不想却犯了这等错误。
“君心似海,最是难测。纵然情浓,终究缘散。一曲凤求凰哄的文君当垆卖酒,可见其心可诛。”溪音端起盘子进了屋,子末紧随其后生怕被关在门外。
“追求所爱何过之有?”他不解地问道。
“追求所爱无过,只是他那是引诱,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文君单纯,才会被他诓骗,而后他不也一样要纳妾,才有了那首传唱千古的《白头吟》?”
“白头吟,伤离别,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子末低头念着这几句,心里暗道确实是一段悲情的故事。
“纵然司马相如被文君的词句感动,在我心里他依旧是负心之人,若我是文君,断不会如此。”
“那阿音会如何?”
“我会离去,让他一生一世都寻不到我。”
子末上前抱住溪音:“阿音,不会有这一天的。我不是司马相如,你也不是卓文君。我们两个人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和考验,断然不会因此分离。我承诺于你,但凡我活着一天,这颗心便不会落在旁人身上。”
溪音不作答,她在深宫里见惯了多变的人心和君王的多情,如今面对子末的承诺,竟然无法如同几年前一样心动震撼,不知为何,失忆后的他总是和从前有哪里不一样。到底是为何呢?
芳林苑里,云歌独守空房,一日又一日,子末极少回来看她,她一如往日在府中做些吃食,蔡大人倒是如同养了个女儿在身边,喜欢的紧,如今又是人妇的身份,免去了其余几位浪荡公子哥的骚扰。她静静地等着他,只盼着能有一时片刻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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