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遇行疾步过去,就近捡起来一张瞟了一眼,他皱了眉头。
这是上个世纪中国九十年代的曲风,虽然这个旋律没听过,但他只要在脑海里轻奏一遍,再搜寻一下记忆里听过的年代歌曲,马上就能确信无疑。
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一路捡一路上楼,碎片在二楼妈妈的卧室处止步,门开着,里面窗帘闭合,光线昏暗,房间没有人,她之前穿着的外套丢在了地上。
巨大的恐惧顷刻蔓上心头,范遇行冲进房间,拉开了妈妈的衣柜,一个,又一个,没有,全都没有。
她仅有的几件外套,都没穿走,全都齐齐整整挂在衣架上。
想到什么,他又快速跑到音乐室,果然,手风琴不见了。
就是说,她脱了外套后,只穿着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裙子,背着20来斤重的手风琴,在这风雪严寒天,就这样出了门。
他已顾不上去猜测满地的五线谱和她这次发病的原因,是他那句问话吗?还是又听到了什么?
有什么意义呢,从他懂事起,三五个月的,就会遭遇这么一次。
每一次她都只穿着那条旧裙子出门,然后去找一个最耀眼的高台,弹奏,歌唱,跳舞。
只是以往都是在国内的南方城市,就算是冬天也很少有零下的冰冷天气,最多她病好了自己回来,再发一场感冒就完事。
可这次是在加拿大,零下五六度的天气,她这样出去,会是什么结果,十三四岁的范遇行已经开始发抖,他不敢想象。
他不能失去妈妈,即使是一个有疯病又满脸疤痕的妈妈,也是他全部的依靠。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楼梯,踉踉跄跄的跨过客厅的狼藉,拉开门正准备冲出去找人,却和门口的荆岑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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