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起来，用着被人诟病的姿势出手。
一出手，他就知道进不了。
想要冲抢进攻篮板，可是内线的人已经堆满。
皮球偏出，朗利保护住了这个篮板。
45秒
乔丹拿到球，准备突破，公牛的阵容灵活性在这里体现得很明显，库科奇和朗利都有射程，一个能在三分线内的各个角度投篮，一个拉出三分线外也能在各个角度投篮。
这些人的存在让乔丹的突破轻松许多。
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想自己来。
乔丹拿球杀进来，公牛的防守全线收缩，然而——他没有进攻，他把球传了出去。
右侧，卢克·朗利接球。
这是关键的一球。
“唰！”
澳洲人捶胸怒吼。
比赛剩下最后的23秒，一个刺眼的数字，刚好和乔丹的号码一致。
只有23秒，活塞还领先2分，如果拖到比赛结束，他们就赢了。
但公牛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地赢下比赛。
莫蒙尘的防守再次变成了乔丹。
这两个今晚表现得最好的人，在三分线外对上。
喷垃圾话成瘾的乔丹一语不发，疯狗般地贴上来，使出毕生功力在此一搏。
莫蒙尘没遇到过这样的防守，也不知道如何对付这样的防守，佩顿发疯的时候也没这么疯狂，在这样的防守下，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就在他准备传球的时候，侧面，皮彭也包夹了过来。
乔丹与皮彭同时出手，合围一人，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莫蒙尘被逼到了死角，临近出界，他退无可退，连传球路线都没有，队友迅速上前接应，眼看就有传球空间了，便是这时——哨响了。
裁判的手势清晰明确。
踩线出界！
！@#！#￥
现场的嘘声一阵高过一阵，大屏幕显示，莫蒙尘确实踩到了界外。
他不甘地把球交出去。
时间剩下10秒。
公牛剩下两个暂停，而活塞剩下一个。
得到球权后，禅师立刻叫停了比赛。
“史蒂夫，你换下罗恩。”
杰克逊做了个看似简单的布置，让三分最准的人上场执行绝杀？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科尔。
这个连续几个赛季三分命中率突破50%，准度仅次于莫蒙尘的人，在最后时刻被换上了。
“不对劲。”
那个位置不是科尔最准的点，如果要他来投三分，为什么不让他站在最准的投篮点？
莫蒙尘转眼看了下乔丹的位置。
答案很明显。
科尔是诱饵。
为什么不让他站在最准的左侧四十五度？做戏应该做逼真点，不是吗？答案很简单，因为乔丹最准的点，也是左侧四十五度。
所以，科尔只能站在那里。
虽然乔丹不是公牛队内三分最准的，但有证据显示，只算关键时刻的三分球，乔丹就是队内最准的。
越战越勇，这是超级巨星必备的属性，更何况是乔丹这种超巨中的超巨？
公牛假装为科尔吸引防守，不断地跑位，突然，乔丹把球发给附近的皮彭，一脚踩进场内。
皮彭瞬间把球回传，一只手伸了出来，惊出乔丹一身冷汗。
幸好他反应的快，不然莫蒙尘就把球断走了。
莫蒙尘抢断不成，也露出了防守的破绽，只是一点小小的缝隙，乔丹直接从三分线外出手，简单到不能更简单了。
因为他们落后2分，如果不能迅速投进这球，就得想办法犯规，尽可能地留下最多的时间。
篮球从乔丹的手上飞到篮筐这段时间，不到一秒，却没有人敢呼吸。
“砰！”
篮球正撞篮板，再弹进筐内。
“不可思议，他投进了！”
“公牛反超了比分！”
约翰逊不甘地叫道。
弗劳赛斯请求了暂停，他看起来比其他人更紧张。
弗劳赛斯的语气在颤抖。
他努力地强迫自己大声说话：“莫，你来发球，把球给格兰特，然后格兰特再把球传给莫，这场比赛由你们来终结！”
弗劳赛斯要确保持球威胁最大的人在关键时刻拿球，这个人必须是莫蒙尘或者希尔。
这是个明智的决定。
另一边，公牛的替补席，禅师则做了个让球员震惊的决定。
克劳斯咆哮着，表示不解。
克劳斯作为大权独揽的总经理，可以决定许多事情，可是在比赛的时候，主教练一言九鼎。
比赛时间剩下7秒钟，公牛领先1分，活塞只需要投进一记两分球便可扭转乾坤。
看见莫蒙尘站在场边准备发球，禅师脸上更加兴奋了。
希尔不断地绕掩护，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公牛的封锁中逃出，得到接球的空间。
公牛的防守看起来就像是一旦被希尔接到球，他们就要完蛋似的。
结果呢？
希尔接球不到一秒，皮彭对着他的手臂一记重击。
哨响！
打手犯规！
因为犯规次数已满，希尔直接获得两次罚球的机会。
这不是意外，不是偶然，是一次蓄意为之的犯规！
禅师笑着站在场边，这个决定让很多人不解，他们正领先，完全可以好好地防守，为何要冒险送对方上罚球线？
而在禅师看来，可能别人都以为所有聪明人都是胆小的，因为聪明人把所有的风险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就怕得有根有据。
这个说法错误之极，因为一个把危险夸大到超过它本来面目的白痴不配叫做聪明人。
他倒宁愿把那种能够准确估量危险，但又不风声鹤唳、做惊弓之鸟的人，称为聪明人。
不过这两种人都是有见识的，但他们的区别在于，那些胆小怯懦的聪明人考虑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却总是把宝押在最坏的情况上；而他之所谓的聪明人，尽管也识得全部风险，却想着哪些是为人力所能避免的，哪些是天公作美就可使之意外消失的。
他不会让潜在的风险来把自己吓得坐卧不宁，而是满抱并非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一定会要发生的希望，凭借智慧，采取行动。
这便是他冒险的原因，他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再看一看希尔今晚不足五成的罚球命中率，这是冒险吗？不，这是上帝送给他们的获胜机会。
弗劳赛斯完全傻眼了。
他的暂停失去了任何的意义，球队的命运交到了希尔的手上。
莫蒙尘的心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对希尔的罚球没有任何的信心。
可是他无法改变任何的事情。
他是穿越者，他有系统，他本该逆天改命，他也为此奋斗了一整年，为了推翻公牛王朝，他努力了整整一年。
到头来，竟然无法左右最后的结果。
希尔站上了罚球线，这个他来过无数次的地方，却变成了他最恐惧的位置。
在此之前，他七罚三中。
罚球命中率不过半，现在，球队的命运，一整季的努力，晋级总决赛的希望，就在他接下来的两个罚球上。
他全身都在颤抖。
裁判把球丢给了他。
他想让心情平复下来，深呼吸，一点用都没有。
他依然很恐惧。
希尔抬起头，颤抖地罚出第一球。
皮球打在篮筐上，不断地跳动，任何一点偏差都可能导致它偏出。
结果，它滚进去了。
“打平！”
还有一球。
莫蒙尘闭上了眼睛。
第二罚。
希尔接过裁判的传球，不断地呼吸吐气，这么做确实分散了恐慌感，他准备出手。
这个罚球姿势经过了千锤百炼，永远都不会变形。
希尔罚出了这一球。
篮球绕过篮筐前沿，落向篮筐后延，可能就差了几厘米的角度，它没能顺势弹进篮筐，而是向前飞出。
皮彭全力跳起，抓下了今晚最重要的防守篮板。
希尔两罚一中，公牛叫出了最后一个暂停。
比赛时间只剩下6秒钟。
希尔的心脏好像被捅了一刀。
莫蒙尘无力阻止这一幕的发生，他走下场，听不到任何的信息。
弗劳赛斯匆忙地布置防守，最后两分钟的博弈，他在禅师面前就像小学生一样稚嫩，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暂停结束。
乔丹轻易地摆脱封锁，绕出来接到传球。
双方打平，他没有任何的压力。
最后5秒。
乔丹启动，向前侧虚晃一枪。
4秒，
左手一翻，好像要投篮，彻底骗过了休斯顿的重心。
突然，向右暴起一步，整个人像松树般笔直地跳起。
当他出手的时候，比赛时间走到最后一秒。
皮球拨出，升到半空。
时间已经结束。
“唰！！！”
公牛在死敌的主场杀死了对手，终结了对方的赛季，从而为了自己赢得了第六张通往总决赛的门票。
他们疯狂地庆祝。
莫蒙尘站在原地，他终于知道一直以来堵在他心里的感觉是什么了。
他们缺少的，是一项伟大的品质。
一支伟大的球队不但要有伟大的实力，还要有伟大的性格。
公牛的伟大源于他们在九十年代无可动摇的统治力。
魔术师的陨落、滑翔机目睹的耸肩、跪伏的巴克利、见证72胜的超音速、以及总决赛不上班的马龙。
也许今天之后，以上这个名单还要加上一个活塞。
活塞究竟缺了什么？
是一种决心，是从不怀疑自己的信念，是“我们怎么可能输？”的侵略性。
“他们很伟大，我们不行。”
莫蒙尘茫然地看着球场，心里出现了这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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