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驱使着他做出这辈子最冲动的决定,藏匿行踪,故布迷阵。当他真的站在温家门前时却反而生出胆怯,自己的到来会不会对她造成不便?
外出才归的温骏远远地看见有人在自家附近徘徊,正要叫人去赶走,却忽然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来这人究竟是谁,神色复杂地将人叫了进去,等问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眉头紧锁。“这么说你已经和顾家的人失去联系了?”
说来他也觉得很难堪,这样不请自来地求人家保护,实在不像一个身负武功的人应该做的事。
马车从身后掠过,他似乎看见有人坐在车里,一闪而过。
温展文去了临县收材料,眼下并不在家,谁也不敢拿主意。顾辞暂住在温骏的希言堂,一切都等温展文回来再做定夺。
希言堂在水上,从窗口望出去能够看见广阔的湖面上有一座宽敞的平台,大概是乘凉吹风的地方。
另一扇窗户外是一条悠长浓密的绿道,轻快的笑声突然闯了进来,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眼前,笑意盈盈地单手托着伞试图将它撑住,却因为重心不稳而整个人摇摇晃晃得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散就听见陌生的男声说了什么,然后她不服气地喊了一句“不许笑!”
气鼓鼓的脸颊像藏了半包酥饼,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戳一下。原来她在家和哥哥们撒娇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可他还来得及品味其中的不同就被她的下一句话打入谷底。“卢应!你还笑!”说着便拿起手中的伞追着那人打。
被追打的人只顾着笑,即使被打也不生气,小心地躲避着她的动作并未还手。“小祖宗是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你还笑!你还笑!”温如意气得双手叉腰指着他骂“你明明答应我不笑我的!”
“不是我想笑,是你连路都走不稳,怎么能赢啊!”卢广安笑得直不起腰,只要一看见她就想起她歪歪扭扭差点追不上伞的样子,立刻就憋不住差点笑岔气。
想见她的雀跃在这一刻变成了无尽的失落,他早就应该想到的,自己对她而言仅仅是一个路人,她的身边多的是适合她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记得自己呢。
心口微微发涨,他大口地喘着气,不想看她和别人亲密,却又贪婪地看着她明媚的笑容。这大概就是自讨苦吃吧。
温展文倒是无所谓留下顾辞,却对如何安排他犯了难。如果住在卧云斋就会被人知道,可别的地方似乎也不是很妥当。
“住处不是问题,明彰馆边上有两间空屋,收拾一下就能住人。问题是用什么身份住下来。”温骏道。
正犯难的时候外头的下人忽然来报说,五小姐想要个不语人。
“胡闹!”温展文喝了一声,显然并不同意。好的不学,整天学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想到什么就要什么。
见顾辞不解,温骏解释道,不语人是近两个月来溧阳刚刚兴起的新鲜玩意,选可靠的练家子戴上面具跟在自己小姐身边,默默守护。因几乎不在人前说话,所以叫做不语人。
“若伯父不介意,在下愿为五小姐的不语人。”顾辞壮着胆子说。
父子两个吓了一跳,连声拒绝。要是让别人知道他温家这样行事恐怕将来都没有生意可做了。
可仔细一想温骏却不由得觉得这个二公子实在胆识过人,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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