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梦龙重新握剑,左手紧抓着裤管,双眼通红,缓缓向前走去,大声道:“还有谁?”
胡杨子叹了口气,骂了声“楞种”,持剑跟上贺梦龙,对着一干大人物吼道:“滚开。”
水月宗为出世门派,“张叔阳”的名号也只是少数大人物能知晓,可昔年的徐家剑客今日的广陵大魔,可谓是如雷贯耳,单单徐家小剑客周越力竭时也能在一众高手中斩首两百六,今日仅剩的恶汉齐聚,如何能不慌?
就算能强做镇定者,看见那连人带马十几具尸体炸成了肉沫也是头皮发麻,立即就想拍马掉头而走,在不参与徐家之事。
可来容易想走却不容易,见着有人调转马头,何不知冷哼一声,手中紫电炸开,长街炸开一条尺宽的裂缝,冰冷道:“越过此地一步者,死无葬身之地。”
话语冰冷,一干大人物闻之如见鬼,还没开始逞威风,炫耀炫耀自己家世如何如何了不得,便陷入了生死两茫茫的境地,屁都不敢放,生怕那拎着头颅没有一点感情的人,在下一刹那就把手中的头颅换成自己的,只好在心里暗骂着“那个鬼人喊老子来搞这个劳什子的除魔庆典嘛,在徐家头上捞名声不是在找死嘛?”
于是这百十号代家门来广陵露露脸的一众南方翘楚,只能任由眼下那势单力薄的几人从自己脸上踩过,便是那徐安定走过时,也没一人敢吭一声气。
无人敢拦,六名白衣人走过坐在大马上的人物后,就一步也往前走不得,倒不是守卫如何严密,只是眼前一幕太过骇人。
视线跳过死死拦着不怕死吃瓜围观群众的甲士,便有三具身着血字“罪”服的尸体被吊在一截横木上,迎风摇曳,尸体血迹干涸的惨像且不说,就是那存放十数日长出的黑斑,因为腐朽而横生的异气,也足以刺瞎六人的眼塞满六人的鼻。
在忍不了,西北大汉一声戾啸,又无奈喷出一口鲜血,气血倒流,蜡黄的脸上生生被气出红晕,大汉一拳砸向地面,将自己拳头锤破,提起血淋淋遮住自己的脸掩盖着颤抖的双唇,一字一顿道:“安定,把你妈妈接回来。”
徐安定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说了声“好”后,便从裆下掏出短剑,一步一趔趄的向前走去。
孙得胜叹了口气,朝甲士挥了挥手,后者心知肚明,主动帮徐安定分开了一条道路,在怜惜那走起来像婴儿一样蹒跚的男孩也只能在心里唏嘘。
那横木上吊着的三人不说名气如何,在一年前,保管只要提起是徐家人,肯定有不少人愿意竖起大拇指说道“好一个徐家人”,只可惜在一夜之间竖起的大拇指就换成了一口吐出的唾沫。
徐家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反倒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徐家败了,那别人说徐家是什么便是什么,世人也愿意皆醉亦步亦趋,立于风口浪尖的究竟是谁也不重要,世说纷纭紧跟浪潮即可。
倒是行伍之人还有几分骨气,只是这几分骨气还撑不起拍案叫板的胆,也就只能听人命而尽人事,说不出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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