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李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待到十八名妩媚蚌女尽数出来,接下来便是一位衣着华贵、气度雍容的锦袍老者,拄着碧玉杖缓缓从门中走了出来。
“不敢当!”李鹬侧身避过,知道这便是自己要找的正主,先还了一礼,随即缓缓开口:“昨夜有虎妖袭击梅村,不知大夫可知此事?”
“哦?竟有此事?我听说梅村河神乃长安守护,那虎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胆大?”老者白眉一挑,面露惊讶之色,似是一无所知。
“可我听说那虎妖亲口承认,是受清江使大夫委托,前去诛杀梅村河神?”李鹬见他不承认,心中早已料到,冷笑一声。
“这王八蛋!”老者闻言,心中破口大骂,知道虎妖狡诈,意在将矛头引向自己,脸上红润却丝毫不改:“李大人说笑了,老夫与陈河神无冤无仇,还与他有过几次交往,又怎会请虎妖前去杀他?”
“更何况,老夫听说,陈河神刀法盖世,已臻刀鸣雷音之境,能够杀他的妖怪,最少也是半步大妖吧?
“老夫不过一介阴神,因年老体衰,受伯爷厚恩,被遣至清江养老,又哪有能力能够请动那样的大能?”老者呵呵一笑,话语间却是滴水不漏。
李鹬来时,便已料到老者不肯承认。毕竟只有球球一面之辞,若非自己心中知晓,因为清江府一众恶妖被陈庭安斩杀之事,双方早有龃龉,只怕也会以为是虎妖嫁祸。
不过,他既然还是来了,又岂会听闻老者一言便退,当即拔出长剑,冷笑一声:“在下近日参悟剡注之剑,偶有所得,还请大夫品鉴!”
随即一剑斩出,只见一道璀璨剑芒,如同白虹贯日,穿透重重幽暗江底,倏忽闪落在江崖之上,半壁倾颓,便将府前来往水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老者见状,先是一惊,随后又笑:“李大人好剑法,不过此崖乃曲招伯五十年前游历之地,壁上尚存有伯爷墨宝,李大人一剑毁了,怕是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李鹬冷笑一声,湛卢入鞘,回声道:“莫以为你是曲招伯府旧人,本官便不敢动你!三日之内,陈公子若是仍无音讯,莫怪本官上书朝廷,夺了你的清江使大夫位,灭你满门!”说罢,分开水路,迅疾离去。
“呵呵,当真以为你是濂溪先生弟子,老夫便怕了你不成?”老者眯着眼睛,目送李鹬顺着水路走远,冷哼一声,大袖一拂,转身进门。
“大人,万一那县令真的上书?”身后,一位驼背老仆心中仍觉不安,不禁紧跟几步,低声问道。
“无妨!当真以为伯爷闭关,不理俗世,我这清江使大夫之位,他们想多便夺?也把我曲招伯府想的太简单的?”
老者冷笑一声,大步回府,回到书房,想了想,又提笔写了一封手信,召开一只面相机灵的泥鳅妖,嘱他连夜送出,方放下笔,斜躺在太师椅上,眯缝着一双浑浊的眼睛,透过重重昏暗,望向江面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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