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到蘑菇村一般要走大半个小时,但蔡敏这种穿着皮鞋,拎着行李包,还带着两个孩子的人没有一个小时是走不到的。
起先蔡敏死也不肯坐牛车,闻到一股强烈的臭味从牛车上散发出来,实在太恶心了,? ?可半小时后两个孩子坐在地上嚎哭,脚疼死了。
严二强忍住自己脑门突突的跳动,终于等到了一辆回蘑菇村的牛车,招手拦了下来。
等两个孩子上了车,回头看看自己的媳妇还在磨叽,头也不回的上了车,蔡敏一看急了,赶忙追了上去。
好在牛车的速度比走路快不了多少,急赶两步也就上了车,闻着一股股的恶臭,蔡敏捂住自己的鼻子,? 好在也算解放了自己的两只脚。
赶车的老头看着严二强眼熟,但却记不清是谁了,严二强苦笑道:“三叔公,是我啊,严家二小子。”
三叔公愣了一下:“严家二小子啊,十多年没有回来了,哪里发财去了啊。”
严二强更加尴尬了,饭都吃不饱,还发个鬼财啊。
三叔公又瞄了一眼蔡敏和孩子们的穿着,特别是蔡敏脚上的那双皮鞋,对严二强的印象更是差了一层。
这个严小子不地道, 自己媳妇穿着笔挺的列宁装,还有毛呢大衣,? 皮鞋亮瞎老头我的眼,他老娘和弟弟却在村里半饥半饱的苦熬,白眼狼啊。
一路上再也没有言语,严二强看到三叔公打量自己媳妇和儿子的时候就知道坏了,早就让媳妇穿的破旧一点,可她偏骗不听。
还说城里人和乡下人肯定要有区别的,自己也是乡下人,怎么就不见你区别对待。脑子蠢还虚荣。
牛车在严家附近停了下来,三叔公不客气的要了二毛,蔡敏跳脚,就这点路要二毛,你抢钱都没有这么快。
严二强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蔡敏,乖乖的掏出二毛钱递给了三叔公,感激万分的道谢,三叔公斜睨严二强一眼,接过钱,吆喝着老牛回家。
蔡敏还想说什么,严二强恶狠狠的低声说:“人家就是故意讹你的,你这蠢货还不给我闭嘴。”
十几年的夫妻了,严二强从来都是妻管严,今天却几次三番的对自己发脾气,莫非到了老家腰杆子挺起来了。
只是现在不是争论的好时机,抬头看着眼前的一排盖着青砖的瓦房,虽然老旧,却也是附近几个房子中最好的。
蔡敏稍稍放下了心,别是茅草屋就行,这么冷的天会冻死人的。
严二强上去敲门,里面传出了弟弟严小强的声音:“谁啊,进来吧,门没上栓。”
推门入内,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西边的屋子应该是新起的吧,以前只有正屋和东屋。
门口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是不是三弟的小闺女啊。
蔡敏跟在后面,看到雪梅站在正屋的门口,也以为是三弟的闺女,挺起了脊梁骨,哼,我可是为严家生了两个儿子的功臣。
没听到回音的严小强走了出来,谁啊,怎么没有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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