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衣袖里取出一支笔和一方砚台,以笔沾墨,而后一扬手,令娰悬于空中,便用笔随意地指向她画了几笔。
只见在娰悬着的身下,巨大的神力汇聚成一朵莲花缓缓绽放。当她重新躺在地面上时,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须臾之间便醒了过来。
“神君?”娰睁开眼时,见文曲星君仍在自己身边,连忙坐起身来,掐指算了算时日,才十分感激地开了口,“劳你记挂。”
文曲星君笑着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她:“你既在忘忧之境,可知《忘忧录》?”
“什么东西?”娰一脸困惑,她并没听说过这东西。选择在忘忧之境修炼,纯属是因为她不想总待在琴房而已。
再加上,人人都说牛首山上的鬼草、霍山上的构树和朏朏都是能让人忘记忧愁的好东西。有什么能比无忧无虑更要紧的,再说了,文曲星君说的那东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的。
“小丫头,你该不会没听过《忘忧录》吧?”
“没听过,怎么了?”娰撇了撇嘴,随意打量了一番文曲星君,见他的袍子上有些痕迹,便伸出手指向那处画了画,“让你别招惹凤凰,吃亏了吧?”
文曲星君直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是了,下裳被凤凰的火漂了一下。他抬手挡住口鼻,轻咳了两声,然后又道:“等你什么时候成了忘忧之境的主人,我再去忘忧之境找你。”
“那我可以去天权宫吗?”娰不假思索地开口问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要到天权宫来做什么?”
“去听琴技有没有精进一点。”
文曲星君张了张嘴,却没话可说。要是别人这么说,他定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不可,可说这话的是囚牛之女,他就不敢狂放了。
“怎么了?”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就算是因为之前“顶撞”文曲星君,被七叔狴犴和八叔负屃教训了一顿,但有二叔睚眦护着自己,还有囚牛说“文曲星君生性狂傲,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也是好事”——囚牛还有后半句,告诫娰自己也需收敛锋芒,她却只听进去了前面的话。
对那时候的事,即便后来三万年都没能再去九重天,她一点也不觉自己有错,还愈发觉着理直气壮。
“你想来,随时可以。”文曲星君微笑着说道,然后从头上拔下了冠中那支笔一样的玉簪递到了娰面前,“拿着它,就没人会拦着你了。”
娰看着文曲星君手上的簪子,略皱了皱眉:“我不会梳发髻,这么拿着,会弄丢的。”
文曲星君仍只是微笑地看向娰,缓缓说道:“九重天的宝贝都认主,你丢不了。”
娰“哦”了一声,伸手去接过了那根簪子。指尖碰到文曲星君的手指时,明显感觉到他有些不自然。
“如此,多谢了。”娰拿过了玉簪,笑着向文曲星君道谢。
无须再多说什么,他们各自回到自己来时的地方,一切似乎都没什么不同。
文曲星君很是好奇,为什么娰的天劫会是雷劫;娰则反复打量着那根簪子,心说上九重天可真麻烦,真不知道那些神仙凭什么这么高傲。
时间一天天过去,太阳依旧东升西落。忘忧之境里草木常青花常在,渐渐的,娰也就不再琢磨九重天的事了。
眼看着仪狄和杜康就要把到这后第一次酿的酒挖出来了,酒馆就要开业,娰给四海八荒的小伙伴们写请柬时,自然也不会忘了黑白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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