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粮县丞窦康平喜滋滋的握着手中的一本黄册子,这是昨日陆寻下值时突然交给他的东西,是一份新的表格,上面使用的阿拉伯数字,那绝对是大明首创啊,临了自己还特意问了一下,是不是只交给了自己,得到肯定答案后,窦康平乐得合不拢嘴。
“这个陆寻只怕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这份册子便是我窦康平的了,明日我便去找吏部的同年,这份功劳,我一定要牢牢的握在手里。”窦康平在京城也有些门路,吏部考功司的主事萧默申便是自己的同年,有他帮忙,自己的功劳一定跑不了。
金陵城里的西直门大街,是整个金陵城最为繁华的地段,再往南走十里,便是十分香艳的十里秦淮河畔了。
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秦淮河畔,只见那人神色匆匆,脚下步伐极快,像是有什么紧急之事,来人乃是杨荣,只见其缓缓的靠近一艘金粉点缀的华丽花船,接着左顾右盼了一下,确认没人跟踪,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船。
“杨荣见过镇抚使大人。”
花船分为上下两层,中间有弦梯连接,花船一层又分为两部分,前后有细帘隔断,此时外间正有一名十一二岁的俏丽婢女,身手熟练的在摆弄着茶具,里间隐约可见,端坐着一位身穿斗牛服,腰佩绣春刀的四十岁左右的汉子。
“靖江侯之事可有进展?”里间之人声音嘶哑,就像是含着一枚刺在说话一般。
“回禀大人,刘俊彦等人因忌惮陈家子弟的身份,临时新找了个名叫陆寻来接替我,如今陶吴镇税粮一事已经交给他了。”杨荣面色晦暗,镇抚使大人给的期限快到了。
“杨荣,你父亲杨廷和私下与周王密会,还有书信往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啊!”里间阴阴沉沉的传出几句话来。
“属下知道,可我父亲真的是冤枉的啊,周王已经下狱,家父不过是一小小主簿,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真的是冤枉的啊!”杨荣悲泣的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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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不冤枉,你我说了都不算,得当今陛下说了算。”里间之人沉声喝道,“只要你找出靖江侯勾结地方,图谋不轨的罪证来,我便禀明圣上,开罪了你父亲。”
“大人,税粮之事已经交给那个叫陆寻的了啊,小人也曾试图拉拢他,奈何其人软硬不吃,属下一时没辙啊。”杨荣无奈,本来一切的计划都非常顺利的,奈何出了一点纰漏,自己假借的陈家身份,竟然让计划中断了。
“税粮乃是朝廷重中之重,要是能找出靖江侯勾结地方,私吞税粮的罪状来,那便是一场惊天大案啊!杨荣,我对你期许甚大,我再给你半个月时间,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靖江侯给我拉下水。”里间之人似乎有些激动,话语间也不觉加重了语气。
“属下领命!”杨荣躬身退下。
“锦衣卫如今都落魄成这样了吗!连个靠谱的手下都找不到,竟然用个书生。”二楼弦梯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娇艳欲滴的美人儿,那弯眉细唇鹅蛋脸,略施粉黛轻绮罗,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啊。
“妙锦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洪武二十六年,太祖爷把锦衣卫的枷锁刑具,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锦衣卫便大不如前了,如今只剩下我这个镇抚使还在苦苦撑着局面,我也很难啊!”里间之人走了出来,脸上布满了皱纹,尽显沧桑之色。
“你硬扛着这份差事干嘛,你看看你,今年才三十六,活的像个五十岁的,锦衣卫已经成这样了,凭你吴风还能扭转乾坤不成。”妙锦姑娘不满的嗔怪道。
“我的宝贝心肝儿,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不甘心呀,当今陛下有意削藩,这便是锦衣卫的机会啊,靖江侯朱守潜就在金陵城眼皮子底下,要是把他拉下水,这天子脚下出了如此大案,那锦衣卫势必得到重用啊!”吴风眼里闪着光,似乎看见了锦衣卫当年之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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