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瞧什么呢?朕也瞧瞧。”
“陛下恕罪!”
“无妨,”奚礼拦住荣洛,要将她扶起,“皇后与朕既然已为夫妻,便无需如此事事如履薄冰,朕必不会让皇后受了委屈。”
“臣妾惶恐,”荣洛依旧跪了下去,俯身行礼,“臣妾自觉与陛下先君臣,后夫妻。”
“朕相信皇后。”奚礼低头看着荣洛,他隐隐看见她颈侧有一道不浅的疤痕——那是数年沙场厮杀的证明,北疆的狂风和血光在尚且稚嫩年轻的瞳孔内印下沧桑,但这只有走神时才会出现,平时那双杏眼里沉稳大气,对待所有事都游刃有余。
太后的选择是对的,不管是家世还是能力和性格,荣洛都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哪怕她本来不应该属于皇宫。
屋内静悄悄的,荣洛伏在地上,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她猜不透年轻的帝王在想什么,奚礼像是开春破冰的春水,看起来将要回暖,手探进去却是彻骨的寒意。
在荣洛出征北疆之前,曾见到过还是太子的奚礼,彼时还在先太子三年的丧期中,奚礼穿着一身素色的便袍,披着青色的大氅,面色苍白,代替当时的皇上和皇后送将士们出征,赶赴战场。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未来会如何,现在的他们也一样。
他们尚且年轻。
门口传来喜姑轻轻的敲门声,奚礼和荣洛才回过神来。
“平身吧。”
“是,皇上。”
“皇后,该就寝了。”
荣洛一愣,脸颊爬上薄红。
喜烛缓缓流下烛泪,红色的帷幔垂下,彻夜的礼炮声遮盖了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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