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苏衍总觉得这两个月的肖暄和以前的样子判若两人,好像自从那次生病了之后就一直这样。
他有时候会问自己,若是以前的肖暄会这么做吗?比如替刘宇鑫出头,而从前的肖暄是那种一点麻烦都不想沾上的。
但是有时候的肖暄又让他觉得跟以前一样,比如有一说一,心里有什么事又总是喜欢说没事。
水云间。
浅露上了二楼以后,也没发现什么奇异之处,只是逛了一圈下来,发现这家酒楼的装横还是不错的,可以看出以前的主人也算用心经营过。
一直在水云间待到了下午快要戌时的时候,浅露才悄悄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往外探了探,见没什么人之后才走出去,把门锁起来,往府里的后门走去。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大雨,肖暄迟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入梦了。
只是这一次她却出现在兵荒马乱的战场之中,以往都是梦到十九岁以后的事,为什么这一次忽然梦到十八岁的时候。
耀眼的烈日下。
地上堆积着许多破碎的身体,凹凸不平的地面仿佛用血水洗了一般,红的刺目。
肖暄仰起头,目光看着不远处骑在高高马背上的男子,汗水从他的下巴出一滴又一滴的流了下来。
是肖振。
是他出事的那一天。
肖暄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具身体恍如机器一般手起刀落,忽然肖暄被一阵利刃的反光不小心灼伤了眼,下意识往肖振左后方的位置看去。
一个身穿赤色盔甲的人,举起弓箭,对准的竟然是肖振!
而那个人她也认识,正是父亲手下最信任的副将任斌!
难怪父亲死后不久,唯独这个任斌加官进爵。
父亲出殡的时候,肖暄见他站在门外,还想请他进去,却被他推脱在门外看看就好。
“不...不...不!”
肖暄瞳孔放大,下意识往前跑去,那只带着火光的箭却逐渐接近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呼——”
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噌”的一下,把蜡烛扑灭了,肖暄的眼睛也一起争了开来。
眼前一片漆黑,天还没亮,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知什么时候雨也停了。
肖暄从床上下来,走到书桌旁,从抽屉拿出一根蜡烛,用火折子重新点燃。
走近后,肖暄才发现原来之前的那根蜡烛已经燃烬了。
窗外的天还是黑漆漆的,月亮的颜色也很浅。
肖暄在床边坐了一会,感觉自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她在军营的时候,任斌一直对她关爱有加,在她心里的形象也一直都是老实敦厚又很和善。
没想到最后捅刀子的人竟然是他。
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只能等两月后去了云中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了床上,肖暄却怎么样也睡不着,只好起身洗漱,扎了两刻钟的马步。
因为那个梦,今日一整日肖暄都浑浑噩噩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要不是下午的时候沈斯年来找她,她或许都还窝在玄字班里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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