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在靠近天池的地方停了下来,没办法,天池实在太危险,常人不敢上前,众人只好中途改成御剑飞行。
众人隐藏住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地在天池上空飞行。经过了几次凶险后,终于到达了蓬莱。
如今的蓬莱与传闻中的截然不同。传闻,蓬莱遍地都是财宝灵药,可现在的蓬莱却荒凉得很。
叶今夕掩住眼里的悲凉,看向云惜年:“对了,你说要来蓬莱办事,是要做什么?”
“修复雨霖铃还差一种材料,这材料只有蓬莱有。”云惜年道:“我先去找材料,回头在这里集合。”
叶今夕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见状,云惜年叹了口气,道:“你心事太重了,是时候该放下了。”
“放下?”叶今夕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如果人人都能说放下就放下,那世间又怎会有如此多的庸人?”
云惜年垂眸,沉默半晌,苦笑道:“是啊!说到底!不过庸人自扰之罢了!”言罢,转身离去。
叶今夕遥遥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陷入沉思,看来这个传说无情无义的云惜年也没那么想得开嘛!她嘲讽地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回头在这里会合。”
听了这么久,陆知遥终于有一句听懂了,她连忙道:“叶姐姐,你要去哪?”
叶今夕摆了摆手:“随便逛逛。”
她甩开几人,独自来到岛主府。那里与记忆里的家成了两样,原本大气的岛主府,如今却破败不堪,杂草丛生。
她踏进府中,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妹妹!我唱戏给你看吧!”
“小今夕,今天又惹什么麻烦啦?爹爹帮你挡着!”
“叶今夕!你这是第几次逃课了?给我去抄书!”
“大小姐,皑如山上雪是什么意思啊?”
……
一切一会离她好近,仿佛就在昨日,却又好远,她怎么抓都抓不到。
她扯出一抹笑,双眼通红,眼中含着泪:“爹,娘,哥,素素,我回来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片荒凉,道:“可是为什么你们却不在了?”
她擦去眼泪,在府里走了一圈,最终踏入祠堂,却发现里面居然点着香。
她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却见祠堂里多了好几块灵牌,其中一块居然还写着她的名字,灵牌的一角上写着“兄叶今朝立”。
灵牌很新,灰很少,显然是不久前放上去的。
她拿起自己那块灵牌,不可置信,哥哥还活着?而且不久前还到过蓬莱?
她抱着自己的牌位,蹲在地上,低低笑了起来,眼角却带着眼泪。
太好了!他还活着!
她把灵牌随手丢在地上,想了想,又捡了起来,端端正正放回原位,但是把自己的名字划掉了。
这样的话,如果叶今朝再回来,说不定能看见。
想起叶今朝,叶今夕便想起另一件事。当年叶今朝执意离开,说是发现了灵族的秘密。
灵族,到底有什么秘密?
当年,叶今朝到底看到了什么?
叶今夕出了祠堂,心事重重。她托着下巴沉思半晌,最终决定去叶今朝房间里看看。
叶今朝的房间又脏又乱,到处都是蜘蛛网,东西东翻西倒。她四处翻了翻,发现柜子里竟有一个暗格。
她打开暗格,暗格里放着两本册子。她打开其中一本一瞧,写的竟是天陨之战。
五百年前,天地分人、神、鬼三界,三界之外,还有一个千古第一门派——醉里听风。醉里听风位于三界交界处,以守护三界平衡为己任。
不过五百年前,神族的三皇子楚雍与听风的许诺相爱,生下长安君许君离。
可因为种种原因,许君离流落人间,二十年后才被带回神界。
奈何许君离此人心术不正,为了一己私利,偷了醉里听风的镇派之宝女娲石,因此被打入寒冰地狱三百年。因此,他对神族怀恨在心,一出狱便去砍了灵脉,妄图私吞灵源。结果引来了天罚。
天降天雷,把三界的结界打破,三界陷入混乱。幸好当时的神族太子楚寒衣替苍生挡下了天雷,而他也因此身死道消,后世为表尊敬,称其为“霁月君”。而许君离则遗臭万年,称之“百蝎子”。
自那一战后,神族覆灭,醉里听风也就此退出历史舞台。原本人界灵力是极为匮乏的,但因为那一战,人界灵力增长,人界慢慢衍生出修真界,但因为没有了灵源,修真界比起当年的神界还是差了一大截。
所谓灵源,就是所有灵力的来源,是一万年前开天之战时开天老祖留下来的。
也是从那一战之后,世上才有了灵族。
没人知道灵族是如何诞生的,他们就那样凭空出现,好像从他们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一生的命运。
粗略看完第一本册子,叶今夕心中奇怪,叶今朝一向不爱学习,怎么会去看三界史?还是说……灵族的起源跟当时的天陨之战有关?
叶今夕第一次这么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导致她这么晚才察觉到。
紧接着,她打开第二本册子,这本写的却是一大神器——两仪镜。
传说,拥有两仪镜,就可以穿梭时空。
难道哥哥他知道了灵族的起源,想要回到过去改变历史?!
叶今夕把册子放回暗格,心中波涛汹涌。
回到约定好的地方时,众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虽然没能搞清楚真相,但她至少得知了自家哥哥还活着,叶今夕心情大好,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现在的蓬莱并不算安全,也不知道叶今朝会不会再回来,叶今夕不敢在蓬莱多留,跟着众人回到了上清。
叶今夕一回到上清便累得直接瘫在了床上,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叶今夕感觉肚子有点重,定睛一看,原来是小白趴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走前把小白托付给林晚秋照顾,回来还忘了接它回来呢!她抱起小白,道:“小白!这么久没见,想我了没?”
小白挣开叶今夕的手,赏她一个背影。
叶今夕赔笑道:“白爷,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把你丢别人那里的,南海危险,我是为你好啊!”
小白表示不想说话。呵,渣男语录。
叶今夕使出杀手锏:“这样吧!我改天带你去吃全鱼宴,怎么样?”
小白最终还是选择屈服再食物的诱惑之下,跳上叶今夕的肩,一副大爷的模样。
没办法,这回是叶今夕理亏,尽管她现在很想让这蹬鼻子上脸的死肥猫感受一下社会的毒打,但还是要保持微笑道:“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叶今夕刚打开门,正打算去食堂,却看见陆知遥正往这边跑来。
见叶今夕出来了,陆知遥大声喊道:“叶姐姐!秦大哥做了饭,我们去落归院吃吧!”
叶今夕满脸写着拒绝,肩上的小白一听有吃的,立马兴冲冲地跳下她的肩膀,往隔壁跑去。
这死肥猫,除了吃就不会别的了!
叶今夕心中愤然,被陆知遥生拉硬拽给拽了过去。
屋檐下,灯笼照影。
秦政刚布好饭菜,见两人来了,微微一笑:“刚好,菜上齐了,来吃吧!”
叶今夕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见陆知遥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眼里冒着星星道:“嗯!好吃!”
叶今夕不信这个邪,也拿起筷子夹了丸子尝了一口,丸子劲道刚好,多一分太硬,少一分又没劲道。里面的汤汁在口中炸开,不断地刺激着味蕾,肉煮得也很嫩。她眼睛一亮,别扭道:“勉勉强强。”
三人一猫吃得正畅快,叶今夕忽然看见刚回到院子的云惜年和孟初醒。
孟初醒喜笑颜开,当即跑了过去。
见云惜年似乎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叶今夕向他招了招手:“云惜年,过来一起吃饭啊!”
云惜年垂眸道:“不用了,我辟谷。”
“尝个味道也行啊!”陆知遥道:“秦大哥亲自下厨,可好吃了,过来尝尝吧!”
云惜年脸上净是讶然,平时陆知遥怕自己怕得要死,哪敢这么亲近自己?
孟初醒咽下口中的食物,道:“是啊!云大哥!一起来吧!”
见云惜年磨磨蹭蹭的,叶今夕直接上前拉起他的袖子,硬生生把他拽到桌前,给他夹了个不辣的菜,满眼希翼道:“怎么样?”
云惜年平时习惯了一个人,别人说他无情无义也好,远离他也罢,他都不在乎。
他以为自己会不在乎。
可是当有一天,有人给他一颗糖,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说不在乎都是假的。人都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无情无义?他只不过是在坚持自己心中的对错,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说,他错了。
就好像,当时那只鲛人。
他吃下叶今夕给他夹的菜,嘴角掠过一抹笑不错!”
众人一度以为是已经眼花了,他刚才是笑了吧?是吧?
叶今夕新奇道:“诶?原来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呢!”
云惜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叶今夕继续道:“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平时怎么不多笑笑。”
云惜年道:“为什么要笑?”
“开心就要笑啊!”陆知遥脱口而出。
云惜年又道:“为什么开心就一定要笑?”
陆知遥:……
这人是一万个为什么吗?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叶今夕给自己倒了碗酒,道:“开心了就笑,难过了就哭,人之常情。如果你不表达出来,那别人怎么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样的?”
云惜年沉默了,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小时候,父亲带他去扫母亲的墓,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要哭。
他没哭。
他们都说,他冷血,可是,伤心了就一定要让别人知道吗?
他不明白。
见云惜年半懵半懂,叶今夕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吧!”
云惜年把酒放在炉上热了热,给叶今夕换上热的酒,道:“对了,我带小醒去测了资质,小醒没什么天赋,我去找了长安长老,以后小醒就跟着长安长老,去书馨斋帮忙。如何?”
叶今夕看向孟初醒,见她没有异议,便道:“行。”
吃完饭,三个姑娘一起回逢君院,忽然看见满脸阴沉的杨清宸走进落归院。
杨清宸一身的酒气,陆知遥闻得头有点晕,她皱着眉头道:“宸爷,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杨清宸似乎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道:“云惜年呢?”
陆知遥指了指小厨房道:“在帮秦大哥洗碗呢!”
“云惜年!你给我滚出来!”杨清宸忽然朝着小厨房大喊一声:“来打架!”
“不打。”云惜年的声音从小厨房里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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