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算了也还好吧,这样退场也比失控杀了林汐然后走上黑化之路的狗血剧情强,虽然我刚刚的行为………好吧,也不怎么样。
刚才我是怎么了?就算是面对怪物,但我居然会对杀戮感到兴奋,这使我觉得我刚刚的思维和行动,完全就像是变成另一个人,这种自己不再是自己的感觉,让人很害怕………
不过,虽然我惧怕刚刚的自己,内心的最深处却还是忍不住悄悄呼唤那个突然消失的人格———因为,我真的不想死。
长满致命吸盘的触手没有袭来,遥远的深海却传来了一声高亢的鲸鸣。
凄凉,哀婉,高亢,悠长,如塞外的羌笛,使人随着节节升高的音调不能自以地颤抖。
我的瞳孔由于惊讶和紧张猛地收缩为一条线。
这个声音………我听过,绝对不会错!
林汐在内的所有海怪立即调转方向,齐刷刷地游回海中,黑色的潮水开始退去,乌云也开始消散,夜色中,我看到了一个长着九个脑袋的蛇形轮廓,在它的身后,一座鬼城若隐若现。
又是你!!!
只要把你砍断……是不是他们就能变回来?
而它现在似乎要离开了。
大脑和身体同时行动起来。
“给我回来!!!!”
愤怒再次冲击内心,手落处,秋风再起,霎那间满山的树叶一下子变成金色红色的枯叶,随着狂风在空中旋转飞舞。
红叶飘落,秋风如剑,百草凋零,白色的冰花在我脚下扩散,凝结成霜,三把十米长的金色巨剑在我的手中凝聚,我的头发已经染上了墨色,上面的水变成蒸气,青色的发丝涤净了污秽,迎风猎猎飞舞,细长的龙角不知何时从我的头发中伸出。
“别走!!!”
声嘶力竭的呼喊,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挥下手,三只浮空的巨剑也随着我的手而挥动,化作三道饱含霜华之气的光剑。
光剑所经之处,海水先是被凛冽的寒风冻结,然后被随后而来的光剑切碎。
只是,似乎还是迟了一步。
血红的月亮消失了,漆黑混浊的海水恢复了清澈,带着潮声退到了它原本应该在的位置。
我站在随风而舞的霜叶之间,双目无神地看着三道用尽我全部力量的光剑消失在天边刚刚升起的旭日之中。
金色的阳光照在湛蓝的海面,依旧为它染上耀眼的金色,照在村庄的废墟中,却没有了平日里悠闲地散步聊天的人们,只剩一位无声站在那里的女孩。
眼睛中已经没有了泪水,头发变回了银白色,在阳光下被海风轻轻吹起,角也已经消失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很明显,名为感情的东西再次从我身体里消失了。
可是……我好想哭啊,却又哭不出来………
手脚不听使唤,就那样僵硬地站在原地。
我现在的模样肯定特别狼狈,被海水浸透的衣服已经破得不像样子,并且紧紧地黏在身上,看上去和什么都没穿也没什么区别了。
“朋友朋友好朋友,上山岗,请同我,大声唱,
唱风霜,唱春光,唱悲伤,唱希望,
想起来想起来还有天高山水长,你是翅膀也是我肩膀…………”
这段还没来的及教林汐,我坐在沙滩上,垂下的头发遮住了脸,我小声地唱着歌,虽然哭不出来,但声音还是有些哽咽,干巴巴的,很难听。
不知过了多久,毫无预兆地,一把冰凉的剑无声地搭在我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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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色的海面下,一个由无数条紫色章鱼组成的队伍浩浩汤汤地推进,它们都在追随着最前面声音的引导,不知疲倦地向漆黑的海底游去。
那里有辉煌壮丽的海下宫殿,有能忘却一切烦恼的水中都市,以及它们的……神。
而这样的一支队伍中,却出现了一个掉队者,它时而跟着群体游动,时而又停下来,向后游一段距离。
“*#&~(29&_;&~)………”
它身边的同伴没有注意它的异常行为,对于它们来说,除了前往海之国外,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它们思考的了。
“@*)~2p*#-ia、:?……”
终于,挣扎几次后,它成功了,它调转方向,喷射海水将自己向海面推进。
光线越来越亮,水也越来越浅,它看到了太阳的光和礁石上五颜六色的珊瑚丛。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但它就是想这么做,就是有一种感觉,告诉它已经退化了的大脑,它并不属于漆黑的海底。
渐渐的,珊瑚也看不到了,下面就是细腻的沙滩,而它的头已经离开了海水,直接暴露在阳光之下。
它感到干燥和灼热,阳光似乎要把它身体里的所以水分蒸干。
它艰难地挪动触手,直觉告诉它,它已经不能再前进了。
“@)~了;/:#*@)81…”
它彻底离开了海水,身体下面的沙子被晒得暖洋洋的,空气中似乎隐隐传来歌声,这让它的脑中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
她向下挖掘沙子,然后用其他触手抵住不断下滑的沙子,身体躺了下去。绿色的眼睛缓缓闭上,由于脱水,全身不自然地抽搐。
很快,阳光晒干了她身体的水分,使她只剩下一副空壳,洞口的沙子轻轻滑落,掩盖了她已经长眠的身体。
哗———
哗———
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如同在唱一首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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