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温伯明并不看重这点仕途经济,但作为读书人而言,没有功名的确是一大硬伤,被桑淳元怼了个哑口无言。
这时就轮到萧文明出场了,他一开口,就是一顶大帽子扣将下来:“桑大人这话就偏颇了些吧?据我所知,我大齐开国的太祖皇帝起事之前,也不过是个落榜的秀才,一介白丁而已。他又有什么功名?要是以汤知府之见,莫非是太祖皇帝来了,也不能在此开口说话了吗?”
这顶帽子扣的可是有够大的,这回轮到桑淳元哑口无言了。
见自己斗嘴赢了的萧文明得意一笑,倒也并不再去招惹这个桑知府了,而是扭头问一旁的汤光耀:“汤县令,你也是办案的老手了,听说临海县本地的百姓还称你一声‘汤青天’,你说王霸的案子,应当如何办理?”
汤光耀这人其实人品还算是不错的,尤其是在大齐朝那么多赃官、庸官、懒官的衬托下。
他虽然但并不能做到两袖清风、一贫如洗,但是拿钱的时候多少还要讲究些脸面,并且拿的也都是那些富商士绅的钱,对于小民百姓,他是拉不下脸从他们空瘪瘪的口袋里讨钱的。
特别是对刑罚办案上这几个脏钱,他更是不屑一顾。
大齐朝的老百姓实诚的很,汤光耀略微公道一些,办下了几个案子,便留下了所谓“汤青天”的美名。
而实际上,汤光耀本人办案的水平,也不过如此而已。
但是办案的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桑大人,能够明确案发现场的,按常理是不会随意移动尸首的。以卑职愚见,索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验明死因,也防着有人事后多嘴多舌。”
汤光耀这话说得已经够客气的了,然而在桑淳元耳里听来格外地刺耳。
因此这位桑知府顿时脸色大变:“汤县令,你说什么?”
汤光耀刚才被萧文明和温伯明洗了一顿脑子,他对桑淳元的尊敬已然减低了几分。
然而汤光耀毕竟在官场里混了太久了,对于上官的职权他还是敬畏的,赶忙改口:“这个……这个卑职不是也说过,这是以常理论之。然而今日这个案子实在是蹊跷的很,桑大人打破常规,必然有大人的理由,卑职实在是不敢揣测,也揣测不透。”
萧文明心里骂了一声:好一只老狐狸!说了这么一大串话,就跟没说一样,还不如不说!
好一只老狐狸!说话说得两不得罪、严丝合缝!桑淳元心中也暗骂了一句。
然而汤光耀的话,毕竟给自己留下了台阶,他便也赞同道:“能说出这几句话,可见你汤大人还是心思清明的。”
于是桑淳元顺势说道:“此案毕竟发生在临海县,既然汤大人也无意见,那就顺便直接交由苏州府来审理。索性赶紧把王霸的尸体搬走,躺在这里怪难看的。”
怎么回事?
刚才萧文明还占着理,怎么一下子道理全都到桑淳元那里去了?
并且还说是什么临海县上报并移交给苏州府的,连程序都给你安排妥了……
看来这个知府桑淳元还真不好对付的。
萧文明正搜肠刮肚的想要找出反驳之词,忽然 “砰”地一声屋门被一脚踹开,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好不热闹!”
萧文明心里正烦躁着呢,忽听有人打断了自己的思路,顿时大恼:“什么人?没见我们正在商量机密要事吗?”
这时传来的却是张俊的声音:“少爷,这人这人直闯进来,我实在是拦不住啊!”
是啊,张俊正率着本部一百人马围着发生了命案的屋子,守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别说是一只兔子,就是一只苍蝇,都甭想轻轻松松飞进来,怎么可能居然闯进了一个大活人?
并且张俊还说自己连拦都拦不住,这个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萧文明正在疑惑之间,却听那声音又响了起来:“那是自然,要拦住我?哈哈哈,恐怕天下还没几个人敢说有这样的本事!”
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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