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脸上似乎仍有不悦,道:“你赶路刚巧到了咱这而,还没看过山上的月季花儿,怎就说称心如意了?要我说呀,一定是你心口不一,昧着良心说瞎话,只为讨了我这王家姐姐欢喜。”
那王家姑娘霎时间一脸绯红,直红过耳,只见她薄怒道:“燕子,你……”心里气急,竟一时语塞。
黄休却笑吟吟的道:“我听燕子姑娘说这里的月季花儿,又是绿云,又是蓝丝带,金凤凰什么,光这花名儿听了就受用的紧。若是再见着那红的,粉的,黄色,橙的;又是马蹄角,又是雀巢壶,琉璃瓶儿样式的花朵,哪有不称心之理?”
燕子见黄休只听自己说了一遍,那月季花的名字,颜色,样式,便记了个十之八九,心里的恼气,不觉一扫而空,她啐了一口道:“你这人倒是会哄人开心,记……记性也不差。不过我娘说了,嘴甜的男人净是些花花肠子,靠不住。”
那陈家姑娘笑着插口道:“燕子,那你娘有没有和你说,你日后最好嫁个哑巴,他不会哄人开心,也没些花花肠子,那定是靠得住了。”说着瞧向那王家姑娘,她二人对视一下,更是咯咯的笑个不停。
燕子转喜为恼,道:“我……我娘又没说哑巴男人就都靠得住,我……我日后也没想着要嫁个哑巴?”
燕子的言语越说越轻,脸上更是一副羞涩状,接着慢慢的低下头去,去揉搓那浣洗的衣物。
王家姑娘跟着道:“对了,黄公子,你此番而来,是……是为了寻人?”
黄休道:“是来寻人,可是要寻个什么人,我……我现下可还不知道,不知你们这附近有无道观?”
那陈家姑娘见黄休答的浑不着调,千里迢迢的来寻人,却连要寻个什么人竟都不知道,只问这里有无道观,难不成他竟是来出家当道士的?
瞧他一表人才,肚子里的学问像是也是不少,就此出家当了道士,那岂不可惜?想到此,不觉得摇了摇头。
燕子却又抬起头来,道:“小哥,你赶明儿到这云峰山仙子岭的月季花圃中,定能见着山上吕祖殿里的道士。嗯,别说是道士了,就是你平时朝思暮想的佳人姑娘,也能遇见!说……说不定像陈家姐姐这般,赏花之间,遇到良人便私定终身了。”说着便娇笑起来。
那陈家姑娘听燕子没来由的取笑自己,心里不觉恼羞,道:“你……你这妮子也这般没大没小?难不成也想找个如意郎君?”
陈家姑娘顿了顿,又道:“嗯,燕子竟不觉间长大了,也……也想着要嫁人了。”说着会心一笑,朝那王家姑娘使了个眼色。
燕子狡辩道:“我……我又没说现下就要嫁人,趁着花儿开,去那月季花圃瞧瞧,碍着谁啦?怎么,陈家姐姐,只兴许你在那里识了佳婿,便不许旁人也去了?哼,这回,你去的时候也……也要带上我。”说着努了努嘴。
那陈家姑娘道:“我……我已快嫁作他人妇了,又怎么能再去那闺女家去的地方?你要去,教你王家姐姐带你去……”说着向王家姑娘瞧了瞧。
那王家姑娘还未等那陈家姑娘说完,便打岔道:“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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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去,燕子,要去你自己去,路你又不是不认识。”
黄休见她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净说些姑娘家的闺中事,也不好多在旁听。
不过听说山上有个仙子岭,仙子岭上有个月季花圃,在那月季花圃里就可遇见山上的道士,便开口问道:“敢问三位姑娘,咱这云峰山仙子岭怎么走?”
那陈家姑娘道:“黄公子,你要去那月季花圃瞧瞧?”
黄休道:“听燕子姑娘说,咱这的月季花与众不同,非同小可,可不是要去瞧瞧?一旦错过了,那岂不可惜?”
燕子抢着道:“是理,是理,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那小哥,你翻过这座小山坡,就是一个山谷,沿着山谷而上,谷中会有河流流过,咱们这儿的人唤这河是‘三曲九绕一瀑布’,行到那瀑布上头便到了仙子岭了。”
燕子顿了顿又道:仙子岭的东首方,有个一里见方的沃土旷野,到了那一眼便能瞧见,即便瞧不到,闻着那花儿的香味也能寻得到。”说着咯咯的又笑了起来。
陈王两位姑娘听燕子说“即便瞧不到,闻着那花儿的香气也能寻得到”,大觉有趣,心里不禁暖气洋洋的甚是受用。
她二人相视一笑,再看着这个心直口快,童真无邪的燕子,眼光中俱是流露出疼爱之意。
黄休听燕子指点了路径,便道了声谢,向这三位姑娘一一拱手,就此离去。
那三位姑娘送走了黄休,又蹲下身来,边唱着山歌边揉搓着溪水冲刷着的衣物,她三人不时的说说笑笑,甚是愉快。
适才听了燕子三人好一番称赞这云峰山上的月季花,黄休一路走来,不觉间竟格外留心,不似先前那般的走马观花了。
只见偌大的山野上,三五成簇的或红,或粉,或蓝……的花儿朵迎风摇曳,每丛花的形状也略有不同,虽不似燕子所说又像马蹄角,又像琉璃瓶儿那般引人入胜,不过细细瞧来,有的小巧淡雅,有的蓬硕娇艳,却也都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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