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归晚一刻都不想与绵儿分开,树临风等人还未走远,他就把李悠悠拦腰抱起,转身折返回去。
把她抱上马背上,自己也跟着坐上去。
李悠悠多次反抗都无果,狠声拿自己的性命逼迫,余归晚才不甘不愿地换乘另一匹马。
半道上李悠悠本能地朝宁王营地的方向而去,一般情况下,一路将帅的营地都会集中在一起。
“这边。”
余归晚把她那匹马的缰绳往旁边的岔道上拉,明显营地在别的地方。
约摸一个时辰后,才到了他的营地。
李悠悠跟在余归晚身边,视线随意打量周遭环境。
这里的状态和宁王军营里完全不一样,士兵们各司其职,军容整肃,目光锐利而坚定,昂首挺胸,见到他们时还行礼,一举一动都有军人该有的利落。
他倒是比宁王更加像是一军主帅。
瞧见她眼底的欣赏,余归晚暗暗欢喜,挑起营帐的门帘,拉李悠悠到椅子上坐下,怕惹她不快似的,轻声道:“你饿了吧?我这里有些点心,你先垫垫肚子。有什么想吃的,我马上就让人去做?”
边说边拿起桌子上的点心碟,放在李悠悠面前。
李悠悠抬眼,直视他,神情有些复杂。
从逃离余归晚后,碰巧遇上先帝驾崩,太子薨逝,天下紧跟着大乱。
后来她被困在容王营地中,日子也还算太平。
再后来独自闯荡,见到因战乱而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难民,那些人或伤心欲绝从此一蹶不振,或为了一口吃的如狗般抢食,又或者为了保住还活着的亲人苦苦哀求……
见过这些,她的心境早不是当初那样了。
“怎么了?”余归晚看不懂她眼中的情绪,忐忑提问。
李悠悠摇摇头:“没事。”
要是之前,她还会因为余归晚强行带她回来而动怒,眼下却懒得再做无用功了。
与其费尽心思吵闹,还不如静待逃离的时机。
她越沉默,余归晚越不安。
想了一会儿,取下别在腰间的匕首递给她:“绵儿,我知道你恼我易怒,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你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千万不要怨我,你也不要自己忍着。拿着这把匕首,以后我要是再发狂,你就用它了结我。”
他能感受到他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他想要绵儿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却又怕自己伤害绵儿,只有这样做才可以两全其美。
匕首约摸两寸长,上面刻着繁复霸气的纹路,应该是余归晚随身佩戴的。
李悠悠本想拒绝,却想到绵儿。
听桃里说绵儿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从来都不会拒绝余归晚。
犹豫片刻,李悠悠伸手接过匕首。
她没收起来,只是放在桌子一旁,凝神想着如果能够见到绵儿,定要让这匕首物归原主。
天色渐亮,烛火的光看起来比夜里黯淡不少,可正好照到李悠悠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眼里像是盛满了星光。
她安静的样子和绵儿一模一样。
余归晚看得入了神,心砰砰直跳,身子忍不住向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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