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谁?
这是她每天都在思考的问题。
那是一处破旧草屋,唯有上雨旁风,无所盖障八字可以形容。
而在残缺门槛上,坐着一位身着麻衣布裙的少女,约莫着只有十岁左右,但她生的却很是秀美,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略微弯曲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白皙无暇多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略薄的双唇如同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然而她那秀气的双眼,此时却透着一股迷茫的眼神,那是一种迷惘空洞,没有丝毫感**彩的眼神。
每当村子里有人路过此处,都会对其指指点点,不缺乏对其惋惜的,多好的青春年华,却天生没有五感。
五感即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些身为人最基本的五感,却被无情的剥夺了,终生如同处于无尽的深渊梦魇。
有人说这女娃定是上辈子惹怒了天神,才会得此惩罚,忍受剥离五感之苦。
还有人说她可能是天降祸星,妖魔转世,因自她出生后,村子里数月未雨,河水干涸,庄稼颗粒无收,不知多少人被活活饿死。
大约七年前,村子里来了一群道士,自称天主教,言自己是仙人,能够解决村落干旱之灾,蛊惑村民集资为其修建雍华道观,并与干涸河岸前设立祭坛。
每逢七月初三,道士便于祭坛做法,设立幡旗,手持木剑,形态装扮怪异,嘴中念念有词,只见手中木剑朝天一指,天穹忽做狂风,黑云压城,滂沱大雨倾泻而下。
村民纷纷朝其跪拜,高声呼喊着,无不流露崇拜信服之情。
好景不长,那群道士宣称此处由于是被妖魔盘踞,其妖气干扰此处天地命脉,故需以少女血肉献祭妖魔,才可换取村落数年安宁,否则妖魔震怒,村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村民对此深信不疑,起初则是诱骗外村少女,作为献祭给妖魔的祭品,怎奈时间一长,传出此村妖魔盘踞,择人而噬的传闻,导致再无外人敢踏足此地。
次年干旱再起,望着天灾降临的村落,村长竟狠下心来,要求每年各家都需贡献出一名童女献祭妖魔,起初村民皆是不愿,可当村长以身作则,将自己唯一的孙女献祭后,村民们竟纷纷响应,皆是将自家的女儿、孙女贡献出来。
道士美名其曰称之为妖魔献祭,换取村落安宁,拯救百人性命,这种大义凛然之举动,足以感动上天,位列仙班得道成仙。
到最后,甚至蛊惑村民要感恩妖魔,为其后代争取到位列仙班的机会,甚至要尊称妖魔为妖神。
就这样,每年向妖神献祭子女已成常态,甚至每年献祭人数都在递增。
今年又逢七月初三,身为村内唯一不信妖邪的落逸风,自然不会做出将自己子女献祭给所谓妖神的荒唐举动。
他只有一女,名为落云裳,今年已有十岁,生的亭亭玉立,如此青春年华,可却看不到、摸不到、听不到、闻不到,甚至连触摸的感觉有感受不到。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每天要经历着什么,因此他对这个女儿百般疼爱。
这天,他并未像往常一样外出干活,而是将落云裳藏进草屋的一处地下道内,这是他特地挖的,用来藏匿落云裳的地方。
每年的七月初三,落云裳都要在这个冰冷潮湿,且黑暗的地方待上一整天,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已经习惯了。
“云裳,等到了晚上,爹再接你出来。”
望着落云裳秀气的脸颊透着的木讷与茫然,落逸风的神情尽是不忍之色,但他又无可奈何,长吁短后盖上了木板。
随着时间的推移,村里的女娃越来越少,往年有村民不止一劝落逸风把落云裳献祭给妖神,但都被他给厉声拒绝了,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其中包括那几名道士。
一旦有人让他交出落云裳,他都会慌称把她送到了村外的外婆家,等过了七月初三再接回来,村民也是进屋搜查过,见没有也不再说些什么。
这时,门吱呀一声推开,从屋外走进一名身穿麻衣的老头,神情很是慌张,像是有什么急事要说。
“逸风啊,大事不好了,我听说有人向道观告发了你娃就藏在屋里,并没有送到村外,还要把你娃当成今年的祭品献祭给妖神,你赶紧带着她跑吧,他们一会就会过来。”
闻言,落逸风表情顿时浮现一抹惊慌,眼前的老头是村子里唯一还有良知的人,所以他并没有怀疑他说的话,赶忙打开木板,将落云裳拉了出来,也顾不上带什么行李,拉着落云衫起身欲朝门外跑去。
就在这时,屋外不远处顿时喧嚣了起来,像是来了很多人,不出意外,这些就是前来缉拿他们的村民。
落逸风刚想逃,一股冷风嗖的自屋外吹过,几乎是眨眼间,屋内突然出现一名身穿道袍,道貌岸然的道士。
“跑?想跑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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