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五九二年。
东瀛奈良县,飞鸟地区,物部府邸。
“觑……你们则各个听说了没有,昨儿个崇峻陛下,被暗害了。”
一个长相粗糙,脸部皮肤藓蓟遍布的女人,坐在私府阆亭下,悄摸摸的和身边另外几个妇人细语。
她身穿类似唐朝的黄色襦裙,点缀有钗钿珠琏。
她挽扎着双刀半翻的发髻,两抹惨白的胭脂白粉拓在脸颊两边。俨然一副上层社会女子的模样。
“当然听说了,我那良人,早在宫内当差。听闻啊,则说不顺是苏我大臣所为。”
靠近黄色襦裙的另外一名妇人接话。
“慎言,慎言。若是被那些个二流子听闻,少不得殃及。”
另有穿淡绿色的齐胸衫裙的妇人捏了一下胖而油腻的鼻子,瓮声道。
恰在此时,一个看着至少有三百多斤的年轻女子,头顶挽着怪异的大银杏发髻。
身上穿的,还是普通的宽大粗布麻衣,不过明显比一般的平民的衣物好一些。
她的眼皮耷拉着紫粉的胭脂。
嘴唇很大,很厚。同时也很红,仿佛涂抹了口红一般。
牙齿崎岖不整,硕大无朋。粗略一看,便可知这是多么丑陋的女子。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很大的盆,上面乘放了很多臭烘烘的衣物。
看到这名“重量级选手”入场,在场共有四名妇人,齐齐捏着鼻子,作挥舞苍蝇状。
之前未曾开口的橙襦妇人,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哟,丸太波刚,今儿个赶早,是要去见你的那位情郎?”
横太波刚胖乎乎的脸,露出恭敬而又不卑微的神情,先是朝黄色襦裙妇人低头敛衽,而对其他三个妇人则是微微屈身或者屈膝。
做完这些,这才朗声回道:“回山口太太的话,奴例行去往五条町清洗衣物。”
名为山口太太的妇人似乎是不喜欢横太波刚的语气,皱眉道:“你去则去,怎跑我们这儿熏染我们。”
她转头,朝着最开始说话的黄色襦裙妇人刻薄道:“物部太太,你这下人,也不怎么听话啊。”
物部太太本也没甚大碍,却见横太波刚的脸上,清澈明朗,虽然因胖而显得略微油腻。
不过脸皮肌肤仍旧白嫩光滑。
不由嗔怒:“波刚,你莫非是没见着咱们,不知道绕道走着。这臭淋淋的,非得尝尝板子才肯罢休?”
横太波刚先是一愣,继而口齿清晰而又伶俐道:“回太太的话,咱府阆苑出入,不拘是谁,都能行过。非是奴不识好歹,府邸只修葺一路耳。”
意思就是,这条路谁都可以过,况且,出去的路,就这么一条。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走这儿,走哪里。隐隐约约还有点凭什么我不能走的意味在。
横太波刚以为这样就可以说服面前的主子,还有她的私中闺友,然而物部太太却以为横太波刚在落她的面子。
坑坑洼洼的脸上阴沉沉:“波刚,平日里你吃我府食粮良多,我虽不喜,却也一应供给。今儿个你却是想要故意窃听我们谈论,是何居心?”
横太波刚稳当端住洗衣盆的手晃荡了一下,面露难色:“太太,老爷亟需换洗这些衣物,说是明日晨醒时分得干,烦请行便。奴改日回府谢罪。”
说完,便低头垂下眼睑,一副请让路的姿态。
物部太太落了面子,更加愤怒,加上今儿个与那偷养的少年郎,未曾满足。
火上加火。
怒目圆睁:“好,好,好!好你个肥猪波刚,你且行去,晚来了我剐你层彘皮,且莫要哀求。”
说罢,物部太太,还有其他三个幸灾乐祸的妇人,一同让开身位,让横太波刚离开。
横太波刚端稳木盆,里面的衣物烘烘的荡漾着。她知道事情还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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