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普通风寒高热。”感受着脉象,白清芜忧心忡忡,比预想的还要复杂。
只见她轻轻掀开小凝儿的衣襟,肉眼可见,小凝儿白嫩皮肤上,遍布着青紫血管,蔓延至全身,像极了……中毒!
而且非朝夕所成,白清芜问道,“这个症状出现多久了?”
赵菱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长叹口气道:“从出生起吧。”
既而续续说起过往,“六年前,你被歹人玷污,怀了这孩子,为娘本想劝你打掉,可郎中说你身子柔弱,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不得已,后来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生下小凝儿,可她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弱症,这些年你寻遍郎中都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不是弱症,是中毒了,秋水毒。”
白清芜收回手,细心的将小凝儿的被角掖好。
赵菱紧紧皱起眉头,“中毒?是谁下的毒?从未听闻过这种毒呀!”
白清芜出身医学世家,虽没从医,但从小耳濡目染,看过不少医书,曾有古书记载,秋水毒剧毒无比,无药可解,乃世间罕见。
小凝儿饱受病痛折磨的模样,令她感到胸口翻江倒海般的抽痛,这许就是母女连心的滋味吧。
“你放心吧,既然我用了你身子重活一世,定会好好照顾小凝儿,不会再让旁人欺负了去!杀你之仇,我也会报!”白清芜在心底暗暗对原主说。
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话,浮现在脑海里的那抹纤瘦身影,淡淡远去。
白清芜下定决心,随即,在绣筐里找了几根细细的绣花针,放在蜡烛上来回烤,又从柜子里翻出一瓶烈酒,用酒精仔细擦拭。
消毒过后,放在托盘里,端到床榻前。
赵菱看着女儿捏着绣花针,对准外孙女的穴道,缓缓扎进去,不禁屏住呼吸,心里默默念着菩萨保佑的话,希望能起到作用。
白清芜用针灸之术,强行封住小凝儿体内的几个关键穴道,暂缓秋水毒素攻心。
施针完后,她累得瘫软一边,好在小凝儿的脸色变好,呓语也止住了,酣甜睡了过去。
赵菱见她累得不轻,“你伤病初愈,快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守着。”
白清芜揉了揉眼角,此时再疲惫也不敢松懈半分,道,“娘,我有事要和你说。”
见状,赵菱也将憋在心里头的话问了出来,“芜儿,你会医术?为娘以前怎么不知道?”
“我昏时入梦,有道人传授医术,娘日夜祈愿,菩萨当真显灵了。”白清芜知道她信奉菩萨,用这个做借口,是最好不过了。
赵菱破涕为笑,信以为真,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可见老天爷是有眼的!”
“有些事,我务必和娘说清楚。”白清芜攥住她的手,正色道:“小凝儿落水和我被敲黑棍,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
“那人应是大小姐!”
“啊!”赵菱震惊的瞪大眼睛,“我们又没有得罪过她,怎么会!”
白清芜压低声线,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小凝儿在花园的假山里,撞见了大小姐与人私会,她应是为防此事泄露,要杀我们灭口!”
“娘,最近务必小心,我们可不能再出岔子了!”白清芜忧心叮嘱着。
结果刚说完,还没等赵菱反应过来,‘砰砰砰——’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好在房门反锁了,没有被推开。
赵菱看了女儿一眼,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平复好心绪。
开门,看到来人后,道,“夕儿姑娘大半夜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白清芜抬眼看去,却见一个同样身着丫鬟衣饰的少女,是大小姐身边贴身使唤的,她直接推开赵菱挤了进来。
见白清芜醒了,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但随即清了清嗓子,摆出嚣张的架势,道:
“你家的那个小野种落水,砸坏了养在湖中的并蒂莲,那可是大小姐给老夫人的寿礼!”
“大小姐命奴婢传唤小野种过去,治罪受罚!”
“你……”猛一听到这话,白清芜就感觉一股火气往上冲,但又很快冷静下来。
“小凝儿从落水高烧,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大小姐若是想治罪,你就带走我好了,母替子受罚。”
白清芜强忍着将火气压下,知道此时与她逞口舌之快,都是无用的,出口道。
夕儿伸长脖子往里探了探,见白凝一副病恹恹的样,只好道,“那你快点吧,大小姐还等着呢。”
赵菱不放心的拉住白清芜,“你还有伤在身,不如让我去吧。”
她皮糙肉厚的,若打若罚,都能经得住。
“娘照顾好小凝儿,等我回来。”白清芜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这个躯壳里住着的,已不是之前任人欺凌的原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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