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话语方尽,忽听得一声高亢“肃静。”
偏院之中立时归于寂静,数声清嗓咳嗽而落,一声音略显老迈之人开口介绍起秋闱的规章。
燕赤霞自是无心细听完,还未听至过半,便感觉头昏沉沉,趴伏于石案之上打起了瞌睡,青凤得见燕赤霞这般模样,不由苦笑摇首,秋日风寒,未免令燕赤霞着凉,赤火之咒而起,旁侧炭盆之中燃起了火焰。
“喂,朋友。省着点用,这炭火是供你一日一夜所用,你若是此番用尽,到了夜时,有你好受的。”旁侧隔断之人得见燕赤霞所处隔断升腾起烟雾,遂提醒道。
但是做以回应的,除却燕赤霞低沉的鼾声之外,再无他物。
燕赤霞被惊醒,还是因为过了许久后,监考官发放答卷时才被喊醒,“若是想睡,来此作何。”
燕赤霞因为被惊醒的缘故,有些发懵,青凤碰了碰燕赤霞,示意燕赤霞前去接过答卷,但是燕赤霞除却木讷的挠了挠头之外,便是抿了几下嘴唇。
“接过答卷。”监考官抖擞了数下考卷,燕赤霞随即快步上前接过答卷。
燕赤霞将答卷放于石案之上,皆是晦涩难懂的语段,不由挠头的手越发用力,“青凤妹子,我一句也看不懂。”
“方才再兄长熟睡之时,我细听了几语,那监考官说这秋闱会隔天再举行,一共三场。”青凤得见燕赤霞这般无奈神色,遂带着些许坏笑问道,“兄长,你可否要继续考取功名啊?”
燕赤霞连连摇首,青凤见燕赤霞感受过了秋闱的氛围之后,遂笑着颔首,“既然兄长已经感受过了,那是否还要继续啊?”
“此种地界,一刻也不愿多留。”燕赤霞话语落定,那瞬身之术早已自青凤口中言罢咒术,而后强烈的身躯撕裂之感自燕赤霞周身传遍,待燕赤霞回过神时,已经回到了先前的客栈之中。
燕赤霞长吐出一口气,“若是我对那应制文章有所涉猎,我自然会填上几笔,奈何,一句也看不懂啊。”
此时青凤也已经散去遁身之术,“世间最为苦闷之事便是于无为之身立于无为之所,枯废时日。”
秋闱而落,离去这沂州城之人众多,虽然这数日燕赤霞同青凤并未于贡院之中看过朱尔旦一眼,但是想必陆判也自然不会现身于此番人多眼杂之所。
青凤对朱尔旦所施展的监察之术,因为时日过多,所能得到的感觉不似先前那般清晰,但是却得以得知朱尔旦所处的大概。
朱尔旦并未于这沂州城留恋半分,想必定然是归于陵阳城,朱尔旦自沂州城而去,青凤停留于这沂州城亦并无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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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尔旦归于陵阳城府中,便再也不曾自府邸之中踏足而出,虽然青凤未去查看过一眼,但是所施展的监察之术,并未感受到朱尔旦身旁出现了较大的灵力波动。
直至秋榜放榜之日,整个陵阳城中的年轻男女,都如同相约一般,涌上了这陵阳城的街头。
“今日真是热闹非凡啊。”青凤望着略显嘈杂的长街,“我们的那位朱大公子,想必定然会来至长街之上,不知兄长有无兴趣,前去见上一见。”
“别的不说,这些时日不见,还真有几分想念。”燕赤霞接上青凤的打趣,两人相视而笑,便径直出了客栈,向着放榜之所在而去。
朱尔旦虽然于秋闱之时,对于应试答卷了然于胸,但是于放榜之日朱尔旦还是颇有几分紧张之意。
朱尔旦向着县衙东墙之所而去,因为出府之时算不得早,此时的县衙东墙之外早已是挤满了人。
此中便包含着朱尔旦最为不想见之人,杨大年。
这杨大年本是陵阳城中的一届混混,平日里便好欺辱他人,此时得见朱尔旦而至,加之此处人多,杨大年自是不肯放过这般出风头的机会。
“呦,这不是朱二傻子吗?”杨大年见朱尔旦径直向着陵阳城县衙东墙而至,因为围观人多,加之杨大年并不识字,遂也不会去看秋榜。
朱尔旦并未理会于杨大年,杨大年得见朱尔旦这般轻蔑模样,似受了莫大的嘲弄一般,一把擒住朱尔旦的臂膀,“喂,朱二傻子,你聋了吗?”
“劳烦放手。”朱尔旦并不想同杨大年多生枝节,稍稍侧目回首。
杨大年不知为何,只感觉今日所见的朱尔旦并不似先前所见的那般呆滞,杨大年见唬不得朱尔旦,遂自腰间摸去。
寒芒而现,一把短匕立时出现于杨大年手中,“朱二傻子,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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