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的话就像最坚硬的利刺狠狠扎进陆勤心底,他本以为从前两人的亲近,是因为互相也是吸引的,但现在发现,只是他想太多了。
陆勤跑着出去了,房间里也因为他的离开而降至冰点。
卿画见香玉也不去追,就知道香玉是真的对陆勤没有那种意思了。
过了好一会,香玉才跪下来道:“是奴婢负陆勤在先,请陛下惩罚奴婢吧!”
“朕不会罚你,这是你的选择,快起来吧。”
“其实,奴婢也不是完全对他没感觉。”香玉起身,走到了卿画跟前,她从腰间拿出了一个香囊,上面的针脚粗劣,歪歪扭扭都看不清上面绣的是鸳鸯还是鸭子,这香囊收在她这里已经多日了,本应该物归原主,但她又不想见他,只能交给卿画。
“可惜奴婢福薄,并不愿在儿女情长上下功夫,奴婢不想耽搁了他,陆勤在陛下这里担任的是带刀护卫,以后前途无量,必定还会有很多女子喜欢他的,这香囊是他亲手绣给我的,就请麻烦陛下还给他了。”
天璃有一个风俗,要是未婚的男子亲自绣了香囊给女子,就当是托付了终身了,赠送玉佩也是同理的,上面的合欢结也要男子亲手编织出来,才是最有心意。
说起来,卿画也只拿到了沐云远送的玉佩,但黎宴也很好,对自己也好,有时候真心二字,也没必要非要借助这些东西。
卿画是听懂香玉的意思了,其实香玉对陆勤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的,但说到底她就是不愿意负责任,就这么简单。
“既然你对陆勤有意,怎么就不愿意呢,男欢女爱,难道不是最快乐的吗?”
香玉摇摇头,神色严谨而淡漠。
“于别人而言,男欢女爱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但是又有谁规定过女子就必须要有婚姻呢?奴婢不想给人生孩子,也不想养孩子,奴婢想一个人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
女人不仅要养家糊口,还要担任养育子女的责任,生孩子又跟踏进鬼门关一样,香玉自知自己胆小,不愿意去承担这个风险,不愿意去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
就是因为她这样偏执的思想,才会跟父母闹不愉快的,母亲最讨厌的就是她这个女儿,每每向人说起,就说自己生了一个怪物。
在一个家族里面,尤其是南宫家,女子不仅要生孩子,还要生很多,这样才能够保证家族的延续,香玉不肯就此认命,就彻底跟家人断了联系,这两年她一直都很想回去看看母亲还是弟弟,可是每一次到了家门口,就不敢进门。
后来,休玉得了瘟疫,她看到母亲对自己的冷漠,也彻底的心寒,恐怕从此以后,她就再不会回去了。
卿画还是接过了香囊,看到那个颜色料子都极好的香囊,只是心疼陆勤一片真心了。
“香玉,朕不劝你,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香玉的思想跟很多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一般,都是想要一个人高质量得生活。
天璃像她这样思想前卫的人实在是不多。
卿画叹了口气,自行离去了。
剩下香玉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她蹲下身来,环抱住自己,终于支撑不住自己倔强的身体,眼泪大颗大颗得往下落。
她已经没有能力去爱了。
年幼时,她看到很多女人因为生子而死在产房里,满身都是血。
在南宫家,她就像个罪人,永远都不能原谅。
南宫家最是重女轻男,男子不能入族谱,跟了妻主之后,就冠上了妻主的姓,女子将当家做主,她娘亲只有自己一个女儿,要是她不生孩子,南宫家或许就绝种了,除非能够找到一个上门女婿,生下女儿继承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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