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算聪明,知道肯定是安卓希的命令,便上前的央求道:“少爷,我们还是将马车引到僻静处再商议吧,这路都被马车堵住了,人越聚越多,要是惹出什么事儿来,我没办法同老爷交代呀。”
管家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的时候,安卓希却悠闲的坐在马车里,脸上没有一丝丝波澜。
“与我何干?”又是这四个字,只是语气比之前更加冰冷。
鸣珂刚才一脸戏谑,瞬间变成阴霾,“喂!你得寸进尺!都说了和我们少爷没关系,你居然还敢……”说着就用手中的马鞭在管家面前凌空抽了一下。
他哪里享受过这般待遇,马鞭凌空一响,就惊得不轻,直愣愣的栽倒在地,脸色惨白,还翻起了白眼。
众小厮平日里没少受他欺压,动辄打骂,扣月钱,一直找不到机会出气,这回可好,终于有人能教训他了。
看着管家狼狈之状,众人脸上虽不敢表露,心里都高兴的很,可是毕竟是管家大人,小厮们也只能将他从后门抬进府里。
见人都进去了,鸣珂凑近马车,轻声问道:“少爷,他们都走了,我们怎么办?”
“等。”
经过刚才的一番事情,一群人开始围着马车指指点点,换做别人早就浑身不自在了,可鸣珂偏偏脸不红心不跳,还和人群里的打招呼。
马车外,行人越聚越多,议论声越来越大,他冰山般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这正是他的目的,当年悄无声息的在中秋之夜将他们母子二人从后门赶出家门,千方百计赶出京都,如今又是写信,又是差人寻他回去,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心系子孙的良善之辈,如今找他回来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现在又想让他如从前般悄无声息的从后门溜进去,真真是可笑之极。
他便是要闹,最好闹到京都城人尽皆知。
只是这般普通百姓围观怎么够,最好是再拉上个京都权贵,来一出当街闹事,才够热闹。
正想着呢,热闹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安卓希在马车中闭目养神,鸣珂在马车外,煽动百姓议论,场面像极了耍把式卖艺的现场。
在纷杂中,安卓希听见一匹马从远处奔来的声音,马蹄三重一轻,力量十足,踏地声清脆,嘶鸣声悦耳,必是关外名驹盗骊。
他嘴角一勾,缓缓睁开眼,那双乌黑的眸子中,射出一道光来,露出魅人的笑容……
马蹄声由远及近,骑在马上的是一位白衣少年,长街上一路飞驰而过,惹得行人纷纷侧目,赞叹其潇洒与俊美,责怪其当街纵马,议论纷纷说法不一。
年轻的姑娘见了他都掩面避开,又忍不住侧目偷看,甚是娇羞,所谓鲜衣怒马少年郎,大抵就是这个模样。
百姓中有见过些世面的,认出来马上之人,说道:“这可是赵家二公子,赵子麟……”
“赵家?是哪个赵家?”
“还能是哪个赵家,这京都除了他家,谁还敢称自己是赵家吗?”
京都赵家,当朝皇太后的母家,一等忠义镇国公赵邺的后人,显赫致斯,当街纵马算得了什么?况且又没有伤到人。
马蹄声已行至近前,照之前的速度,马车若不让,根本来不及勒马,必会与其相撞,这正是他想要的,一出大戏。
鸣珂刚要问,安卓希便轻描淡写却异常坚定的说了句:“不让!”
两个字,说的简单,那可是名驹盗骊,不过既然少爷说了,鸣珂一定会做到。
从散开的人群缝隙中,看到盗骊从远处奔来,鸣珂咬紧了牙关,将手中的缰绳紧了又紧。
嘴里嘟囔着:“倔驴子啊倔驴子,你今天可得给我长点志气,别在关键时刻丢我的脸,不就是名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若这次成功,我肯定给你好吃好喝,让你倔驴子的名号在京都叫响……”
那马上的赵家二公子没有料到前方有马车横在路中间,本欲冲开人群一骑绝尘的,谁料到盗骊已经跑到跟前,见一金顶马车横在路中间,丝毫未动,像是被钉在原地。
围观行人纷纷退散,这种时候,看热闹远没有保命重要,鸣珂咬着牙拽住缰绳,将它控制在原地,毕竟普通的马儿在盗骊面前,都会自惭形秽,吓得落荒而逃,就算倔驴子训练有素,也难免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
眼看着盗骊即将撞向马车,围观的人有的面目狰狞,有的闭眼捂耳,有的目瞪口呆,就在惊险万分的一瞬间,马上的白衣少年突然勒住缰绳,盗骊在嘶鸣声中,前蹄腾空而起,少年顺势将马头回拽,双蹄落在了马车旁,盗骊不愧盗骊,如此惊险的时刻,仍然可以急停急转,姿势潇洒肆意。
这赵家二公子的骑术颇为精湛,若换做他人,就算盗骊是匹名驹,恐怕今日也会交待在这长街之上了。
能在众人的注视下,将一场事故,化险为夷,行人纷纷鼓掌,赞叹马儿是好马,也赞叹驭马之人骑术精湛。
这操作无疑又将成为京都文人骚客们,在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
“京都长街之上,竟然敢用马车阻拦去路,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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