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小雨淅沥。
一辆辆满载着粮米的木车缓缓被人推出,这是第一日将要投入西城门外的赈灾救济粮。
两把墨色的纸伞撑在了洛安粮仓的正门外。
姬天云望着冒着细雨匆忙跑在运粮的车队之间的粮工,他的思绪不知飞往何处,脸上却没有一丝愉悦之意。
中年先生负起一只手臂站在他的身旁,说道:“这忙前忙后的人都是出身自穷苦人家,偌大一个洛安城汇聚诸多商户门庭,居然无一家前来帮忙,看来潜藏在这里的法尊门庭极为不简单啊!”
姬天云叹息一声,说道:“这法尊门庭控制的就是城中所有的商户,寻常的老百姓他们根本不会去控制,也无法控制。商户为钱财所困,给点甜头便能牢牢掌握。只要商户一心向着他们,民意又能有何改变?这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是出自商户之手?我大玄国的皇室控制着文武百官,那法尊控制着各大商户,取商户之财买通朝廷命官,更是将所有的证据尽数销毁,令我们至今难以查探,说到底……还是法尊棋高一着!”
中年先生点了点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多少人当官不就是为了那高官厚禄,这些商户一个月的收入也足够比拟文官五品、武官二品的年俸了,只需要买通朝政中的高官,这入城之后的知县们即便是再清廉的官员也终有一日沉醉在金镶玉裹之中。”
姬天云轻笑一声,“高官?只怕我皇室血脉之中,也有人已经沦为任人摆布的棋子了。”
中年先生目光深邃,压低了声音问道:“六皇子说的可是你那几位皇兄?”
姬天云笑而不语,沉寂片刻之后说道:“想必我那几位皇兄如今还想不到我要做的事情。哦……对了,我记得老师与我最后一次进宫时,江贵人似乎已经身怀六甲,只是不知道将来我是多出一位皇弟,还是多出一位皇妹。”
“六皇子不想争权吗?”中年先生问道。
姬天云大笑三声,说道:“老师,您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了解我,玄皇有六子,但只有我是因为母亲的出身贫寒,先后两次被贬为庶民。争权?那人心枷锁他们爱怎么争夺皆与我无关,我只护我大玄朝的万里江山!”
中年先生摇了摇头,“殿下还是想的太过简单,即便你不去争那帝王之位,可若是有朝一日,我们将法尊赶出玄国,那龙椅上的新皇帝定然将你视为大敌。到那个时候,殿下你只会身不由己!”
姬天云目中闪过一抹锋芒,他面向天空,悠悠道:“我若是能够成仙,便是这大玄王朝数千年历史中唯一的仙皇祖,区区皇帝又能拿我怎样?!”
中年先生沉默不语,虽然他也是玄国之人,却在踏入修行之道后,早已没有了曾经的兴国之志。凡人争的东西太多,而修士……只争那长生大道!
就在两人交谈至尾声时,一行张扬跋扈之徒冒冒失失的闯入两人的视线中……
……
……
许二少爷今天虽然吃了自己老爹一耳巴子,但依旧是心情愉悦。
想到那前些日子让自己朝思夜想的美艳娇娘将能揽入怀中,许昊言的心里就跟猫挠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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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临近洛安粮仓的大门,这位许二少爷便号令身后的一群家仆将洛安粮仓的大门团团围住。
本是守在粮仓大门外的官兵也察觉到了这群不同寻常之人,纷纷拔出身上的佩刀将其拦下。
官兵们本以为亮出刀剑,这群张狂之徒便能有所收敛。却不曾想反倒是激起了许二少爷更加猖狂的言行。
只见许昊言一把扯出了自己的腰牌,喧嚣喊道:“我乃许家二少,谁敢拦我?”
玄国朝政对洛安城只是换官不换兵,尤其是守在粮仓门外的官兵们,早已对许家二少爷的乖张略有耳闻,不禁面面相觑,各有惊异之状。
许昊言满意望着眼前官兵们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那跟在许昊言身后的一名小喽啰狂笑一声,冲着最前排的两名官兵大声喊道:“去个人把你们管事的喊出来,就说我家二少爷请他出来一叙。顺便告诉他,二少爷向来脾气不是太好,可等不了多久!”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兵懂得如何处事,上前冲着许昊言拱了拱手,一脸陪笑道:“许二少爷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不知许二少爷今日挡我粮仓大门,是因为何事啊?”
许昊言斜着脑袋不屑的瞥了那老兵一眼,神情傲慢无比,“本少爷今天来你们粮仓是寻人的,识相的话还不速速前面带路!”
老兵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依旧挡在前方笑道:“敢问许二少爷要寻什么人?下官知晓后也好做个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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