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几天过去,有观想图相助,方休还真隐隐领悟到几丝伏龙法脉的玄机。
但几丝玄机距离真正领悟还远,若比喻成一条路,才不过走出三十里。
不过有这一点玄机做门,再以高僧推演时,定然事半功倍。
慢慢摸索,迟早补齐剩下的十万七千九百七十里。
这一日,方休听完经吃完面,正要离去。
迈出东罗宫,却看见一个熟人。
西宛山现任山监,何真人。
他负手而立,悄无声息站在东罗宫门前一侧,似乎等候已久。
“山监?”
方休忙行礼。
何真人尊师,从不在老山监面前以山监自居,不过这会儿老山监不在,方休自然要敬称上司官衔。
“我听说,你这几日都在东罗宫听经?”
何真人抬着头,眼线往下打量方休。
“不瞒山监,我已在修炼《大罗伏龙真经》,真经难解,若无老山监……”
“说真话。”
何真人干脆打断。
“我……”
方休故作犹豫,才尴尬一笑,缓缓道:“山监见笑,我确实在修炼真经,不过来东罗宫听经,也有我师伯的吩咐在其中,他……”
“我不管是你自己要来,还是谁要你来。”
何真人又打断他,冷冷道:“从明日起,再不准来东罗宫听经!”
“啊?”
方休听得一愣。
这何大孝敬,是怕老山监有新欢忘旧爱,吃醋来了?
方休还未应话,东罗宫里传来老山监的声音:“何继斌,由不到你来管我东罗宫的事情。”
何真人面色一紧,朝东罗宫大门拱手道:“师尊,我……”
“你我早已不是师徒!”
老山监的声音一高,带着丝丝愠怒:“平常外人在,我留你几分脸面,不要不知好歹,再来扰我修行!”
“是我不知好歹,还是师尊执迷不悟?”
何真人被骂得脸色涨红,咬牙道:“真经无解,纵是讲一百年也传不下去,师尊已不是程一峰,也做不了程一峰!”
“那我便讲两百年,滚!”
老山监彻底发怒,一声惊喝,犹如飓风过境,将何真人拍出去几丈远。
“师尊!”
何真人止住身子,面色一阵变幻,阴晴不定,却还是屈服,朝东罗宫恭敬行一礼:“师尊息怒,我一时激愤,口不择言,改日再跟师尊赔罪。”
他又瞪方休一眼,便化作一道青色遁光离去。
又关我屁事?
方休只觉着一口大锅天降,背上无妄之灾。
东罗宫里再次传来老山监的声音,平缓和蔼道:“不用理会,此处还轮不到他放肆,你……明日再来?”
“明日再来。”
方休一拱手,告辞离去。
这新老两位山监的师徒关系,似乎内有隐情?
回程路上,方休忽而想到一点。
《大罗伏龙真经》的三条法脉,伏龙、换海、泼天,布天干为壬癸,行地支是子亥,五行列位中,份属北水无疑。
与何真人的真气,似乎稍有不同?
这么说来,难道何大孝敬并非老山监的真经传人?
正想着,回到无厌观,恰好见陆逢又来酒呆。
“方小弟,今日怎么不在观中抄书?”
陆逢看见方休身影,饮着酒,随口问道。
方休行个礼,将他这几日都在东罗宫听经之事如实相告,又顺理成章提到今日遭遇,询问陆逢是否知道缘由。
“都是可怜人。”
陆逢默默一叹,望着院墙上的钟板与奉籍发一会儿呆,才缓缓开口,讲述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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