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机会就要这么溜走了?
郑州很不爽。
如果可以,他希望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那昏君竟然愿意亲自出面?”郑州反问,效果不错,狱卒噗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郑公子切莫胡说,天牢里到处都是圣上的眼线,您这么说,要是被圣上知道,就连郑大人都保不住您。”狱卒凑近过来,小声说道。
还有这种好事?
郑州差点笑出声。
“为何不能说?”
“他轻信黎幽道宗,致大宋皇朝千年基业荡然无存,如今更是执迷长生,数年不曾上朝,若他都不算昏君,那你倒是跟我说说,谁才是真的昏君?”
郑州面色潮红,慷慨激昂。
说完以后,他无视呆滞到没有任何表情的狱卒,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
这下自己是非死不可了。
记忆中,当今圣上常以雄主自居,最不愿听到昏君之名。
敢说他是昏君的人,最好的结果都是凌迟处死。
“郑公子……您……”狱卒磕磕巴巴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州刚才已经察觉到有几个隐匿于黑暗中的人,在向自己所在的监牢靠近,不远处还有不少死囚,用不解且震撼地眼神看着发表惊世骇俗言论的郑州。
“郑大人,您现在及时止住,还有转圜的余地,有郑大人在,圣上会酌情处理的。”狱卒回过味来,惊犹未定地说。
“嗯?”
郑州嘀咕一声,竟然还有转圜余地?看来自己的力度还不够强!
“我为何要止住?”郑州起身,用比刚才只强不弱的声音质问道:“想我大宋皇朝,曾独享中广域水土丰茂之地,国力强横,万邦来朝!”
“可现如今呢?中广域洞天福地,被三大仙门尽数占去,北方又有群敌环伺,如此境地,三大仙门又为大宋朝做过什么?”
“贩夫走卒知大厦将倾,歌姬舞女也知,就连那蹒跚学步的稚童也深谙此点,唯独当今圣上不知!在我看来,他才是大宋朝最大弊病!”
狱卒已然傻了,隐匿于黑暗之中的皇帝眼线也傻了。
整座天牢鸦雀无声。
唯独屋顶缝隙滴落的雨水,在啪嗒作响。
“好!”
不知是谁喝了这么一声。
天牢死囚回过味来,稀稀拉拉的响起声音。
“我曾以为我已足够悍不畏死,与你相比,在座所有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懦弱之人!”
郑州认得他,他叫刘源,曾是国子监言官,因直言不讳而被判处极刑。
能被他如此称赞的人,八成是活不久的。
狱卒面如死灰,双眸空洞,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一向贪生怕死的郑公子,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
狱卒愣神时,死囚刘源紧紧抓住监牢铁闸,兀自哀叹道:“可惜啊可惜!你虽直言极谏,却与我一样活不了太久了!”
郑州攥紧拳,心中喜不自胜。
哥要的就是这效果。
随即他又摇头说道:
“若直言极谏的代价是付出生命,我倒是希望这暴风雨能来的更猛烈些!”
“若只有身死,才能为大宋敲响警钟,那就让这钟声,再绵长悠远些!”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也响彻着郑州豪气干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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