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虽然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但在教坊中一年,耳濡目染下却也知晓,闺房之中哪里能身穿紫金绛龙甲?
城内的才子文人们自然是不可能聊杨默大战师云容的事,大多都是讨论着昨晚从李白和杨默嘴里流出的那些诗词。
李白还好,符合文人才子们对同类的标准:长得英俊好喝酒,言辞犀利擅剑法。
这样的人,作出再惊天动地的诗来都不算是什么意外。
因此更多人则在谈论着杨默。
一个区区燕州织鞋贩履之徒,在燕州活了那么多年,一直未曾听说过有什么佳作流出,怎么一到太原,便能写出“云想衣裳花想容”这般绝句来?
必然是抄的,或是买的。
这些文人才子们终究还是与寻常百姓不同,即便这样说,也要有自圆其说的道理。
这等诗词若是他人所写,早就人尽皆知,怎么会轮得到他来抄。
最重要的是,这首诗必然是写给师云容的,如若不然,为何头一句就有她的名字。
师云容在城内一众十分喜欢去下街的文人公子们眼中,向来是天上的仙女一般,在下街里又有太原第一美女之称。
每次弹琴跳舞时,大有太原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的阵仗。
城内不知多少王孙才子挖空心思为她写一首诗词而不得。
因此如果说杨默那首诗是抄别的人,可能性不大。
不是抄便是买,但可能性也不大。
从昨晚到现在,关于杨默此诗来历,太原城内各处全都争论不休,争来争去,最后也不得不默认,除了是他做的外,别无其他理由。
也有人怀疑是李白做的送给他,但那首侠客行乃是李白所做,之前又给绮兰姑娘写了一手诗,两首诗词风格都是豪放不羁的风格。
他年纪又不大,若说能写出“云想衣裳花想容”这等情诗,只怕是不可能。
一旦认定那首诗是杨默所写,众人对他反倒是愈发的鄙夷。
一个略有才华的落魄宗室子弟,不说苦读诗书,考取功名广大门楣,偏偏要自甘堕落去国公府里做一小小的赘婿,着实是没有骨气。
因此一夜之间,太原城内的王孙公子们私下里称呼杨默时,加上了各种各样的前缀:编鞋的软骨头、宗室不要之人、织席贩履之辈、攀附豪门的投机者、不知羞耻的赘婿、辱没祖先的不肖子。
花素听到这话,闷闷不乐,连糖葫芦也不香了。
到了家中,一边给师云容熬药,一边托着腮问道:“小姐,你说杨大哥当真像他们说的那么不堪么?”
师云容回想起今日和杨默短暂的接触,摇了摇头,:“杨公子自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那你说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他那么有才华,城内的书生公子们却瞧不上他?”
师云容道:“他身为男子,却入赘国公府。腹有才华,却不思进取,每日只是编弄草鞋,不图功名,城内的文人们自然是不愿与他为伍的。”
“啊...”花素有些不开心,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忽而又问道:“那小姐,你觉得呢?你觉得杨大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师云容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犹豫了一番:“略有小才,却无成大事之能。便是一个有些才华的普通人吧。”
花素再次失望的叹了口气,自家小姐的眼光她是知晓的,看人极准,从无看错,既然她都说杨默只是一个普通人,看来他是成不了大侠了。
这让难得有个偶像崇拜的小姑娘情绪有些低落。
师云容看着花素,知道她心中所想,也没有安慰,呆愣愣的看着药罐。
简易的厨房内只有咕嘟嘟的煮药声。
想着自己家族的命运,又想了想自己多病的身子,师云容露出无奈的笑容。
便是做一个普通人,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她是极其羡慕杨默的——普通的让人羡慕。
自己真的要利用这个普通的男人么?
有些犹豫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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