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生心知被对方识破,遂放开了说道:“凡人本事不及修士,着了你的道,我认栽便是。只问你一句:你说的那个红发沃伦世家,真的有那家人么?”
卢坦道:“真的有,而且那边的确正在大开方便之门,招贤纳士。这些皆是实话,我并没有骗你。”
涂生笑道:“这个自然。只是有些要紧的话,之前忘了说起。现在我既然跑不了、逃不脱,总可以告诉我了吧?就是要我死,好歹也做个明白鬼。”
卢坦道:“什么死也做个明白鬼,何至于此。没到那个地步。但你说得也不算错,有句要紧话儿,之前我瞒过了你没说。”
涂生也不搭腔,也不叫骂,只听他要说什么。
卢坦叹道:“那边正在打仗。”
涂生冷笑:“你不要说,待我猜一猜。不仅在打仗,而且沃伦家岌岌可危,眼看要输,对么?所以你才要紧赶慢赶,让你爹跑几千里路赶去送死。还说什么‘没到那个地步’,呸!”
卢坦也不生气,道:“沃伦家和薛家相争,自然不是对手,但联合了上河门、下河门,就算仍比不上薛家,总有了一争之力。”
涂生骂道:“你说的这家那门,我一个都不曾听说。但光凭你说的,什么沃伦家、上河门、下河门,几个小杂碎就算合在一起,也定会被那什么薛家打出屎来。”
卢坦道:“你倒真是聪明过人,听我说几句就能猜个大致不差。没错,就算几家合力,仍旧敌不过薛家。但薛家要的是轻松取胜,扩大实力。那三家联手,薛家多半是要谈判,而不是硬拼一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惨胜,还不如不打。”
涂生虽然骂骂咧咧,卢坦却有问必答,态度诚恳。涂生嘴巴上占了一阵便宜,终觉无趣,还不如和这个修士好好说话。“那你为什么要巴巴地跑到输家那方去,为什么不去薛家?这岂不是有饭菜不吃,偏去吃屎?难道你是沃伦那家人的野生儿子?”
卢坦道:“我一个散修,孤魂野鬼一般一个人在大荒野里吃苦受罪。要真是哪个世家失落在外的儿子,那是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好事。你以为你是在骂我?那是你没受过那份罪!至于说怎么不投向赢家,嘿嘿,这个道理还不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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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输家才急着招兵买马。”
涂生道:“还有个更简单的道理,法师老爷怕是没想到。这种时候急着招的,那是最贱的炮灰。宗门是输家,身份是炮灰,你自己想想会落个什么结果。我怕你等不到羽化,就要飞升——直飞上西天去!”
卢坦道:“谢谢你的规劝……”
涂生:“我并没规劝,想死你尽管去死。”
(涂生话说得虽狠,其实还是在劝。将修士劝得回心转意,他自己才能脱身。)
“……这些我怎会不知,事先都一一想过。”卢坦道,“但这就叫做,进一步是死里求生,退一步是生不如死。”
涂生道:“什么生啊死的,说什么昏话。”
卢坦道:“进一步是死里求生,这是说我奋进一步,拼着性命挣扎着进入宗门,放在平时,那是求之不得、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但在眼下,眼看着随时开战,去了就是炮灰,十有八九是个死。你说得没错,不仅是死,还是我跑几千里路赶着去送死。”
涂生道:“难怪我看你脑子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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