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不知道汝口中这些贼寇犯了什么罪。但某知道这些人中不少是老弱妇孺。再怎么,这些还在吃奶的孩童也不可能有罪吧。何至于要全部诛绝?”
一段说完,冯宇又紧接一段:
“另外当下我大汉正是人口凋零之时,这种时候怎么能胡乱灭绝人口。某想,刘使君也不至于如此糊涂吧,即使不为大汉天下着想,只从荆州利益出发,也不至于如此吧。”
蒯越听完,反而呵呵冷笑几声回应说:
“大汉律法,谋反当夷三族,这些宗贼都是亲连着亲,戚结着戚,自然无人能幸免。至于对我荆州有何利弊,不用筑阳候操心,某劝汝少管这份闲事。他们死还是活都成不了你筑阳候的部曲!“
若是当下冯宇以自己利益为出发点,理性考虑,确实犯不着再和蒯越顶杠。因为既然已经打算把这些人交给蒯越了,那么他们被怎么处置和自己利益已是毫无关系了。
但现在,冯宇的思维中,偏偏是仁义之心占了上风。正跪伏于冯宇马前的三家首领代表,听了冯宇的话如同捞到救命稻草般。对冯宇叩首,三张嘴接连说道:
“侯爷。我等只是乱世之中,结寨自保,并无谋反之心。一些悖逆举动也是迫于无奈而为之。”
“是啊,侯爷。即使我们有罪,但也不至于全族连诛。蒯越要杀尽我们三族,完全是为了公报私仇。他与我等有上十年的私怨,乱世之前就结下了。”
“不错,蒯越此人睚眦必报,他只是为了报私怨。刘表诛杀一干宗帅,也只是为了收编其部,并没有灭族的举动”
实际上,这事确实是蒯越在报私仇,但也是经过刘表同意的。蒯越对刘表说,光杀一些宗帅还不能将这些宗部完全震慑住。必须夷几个宗贼三族方能立威。
刘表当然知其报私仇的真实用意,但认为他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最重要的是,他还需要依赖蒯家。于是便同意了他的计划。
蒯越故意在“鸿门宴”前,吩咐人将消息泄露给这三家宗帅,诱使他们带众外逃。这样就有了诛灭他们全族而不诛灭其余宗部全族的理由。这样才能达到让那些被收降的宗部既畏威又不产生惊虑的目的。
只是计划出点意外,就是这三家宗贼跑的太快了,以至于没在南郡境内将他们截杀住。
此时的冯宇转过马首,正对着荆州军的方向,断然高声说道:“如此,本君侯就不能将这些人交给尔等处置了!”
蒯越的嘴角肌肉抽搐了几下,依旧耐住性子说道:“冯宇,你当真信了他们的胡说八道,认为是本令守在公报私仇不成?”
接着他又掏出那封刘表手令对冯宇喊道:“刚才要你看,你又不看。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手令上写的什么,看看是不是本令守背着使君在公报私仇。”
说完,他就等冯宇带着尴尬的表情向他谢罪。不料,冯宇竟然淡然的一字一句说道:
“不必了。我相信你要杀他们,是得到过刘表同意的。但在这里,你没得到本君侯的同意。所以,你不能杀他们,也不能带走他们。”
蒯越的表情顿时呆若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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